天,我和她也更年轻……完全不一样的一段记忆,钻进了她的脑袋。”
“也就是说,她记得你们领了两次证。”郁璐颖幽幽地说道。
“不,她记得我们只领了一次证,但是这两次,都是第一次领证。”肖尧解释道。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阿兹海默症’。”郁璐颖说。
“是这样的,”肖尧点头道:“但是你知道沈婕她不是老年痴呆,是我们把她搞成这样的。”
“……”郁璐颖沉默不语。
“最开始,那段记忆进入她的脑袋的时候,她是本能抗拒的,”肖尧继续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她是感觉,好像在一片黑暗中,看电影胶片一样,好像在作为一个旁观者,观看一段别人的记忆碎片,并不属于自己的……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不是就有点像……那种幻视感?”郁璐颖说:“我跟你去东如的那天,就莫名其妙觉得东如非常熟悉,哪怕我知道我自己是第一次来;我跟你去你的初中母校的时候,也感觉非常熟悉,我甚至记得哪个地方有一副大象棋,可是明明我也是第一次去……”
“嗯……”肖尧微微沉吟着:“应该还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郁璐颖问他。
“你看啊,你虽然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肖尧跟郁璐颖说:“但你还是非常坚定,非常清晰地记得,你是第一次去东如,第一次去我的学校,难道不是吗?”
“是啊,”郁璐颖理所应当地回答道:“不然呢?”
“可是沈婕她,”肖尧说:“很快就分不清哪一段记忆是真的,哪一段记忆是假的了。”
“喔……”
“最开始的时候,”肖尧说:“她还蛮坚持自己是30岁才结婚的,觉得自己不可能记错,但是很快她就动摇了,觉得两段记忆的可信度差不多,到最后她就开始认可,自己好像确实是更早一些时候和我结婚的,觉得30岁结婚那个记忆可能是出错了。”
“这太可怕了……”郁璐颖喃喃道。
“这个记忆替换的过程,大约持续十分钟左右,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肉眼可见她的痛苦——那种头疼欲裂,拼命抓头发……”
“太可怜了,”郁璐颖说:“就好像被人强行篡改或者植入记忆一样。”
“其实不是强行篡改记忆,应该说,是被改变后的世界线强行篡改为‘正确’的记忆。”肖尧说:“以用来适应新的现实——我是这么猜想的。”
“好可怜啊,”郁璐颖感叹道:“一个人如果连她自己的记忆都被替换掉了,那她还是她自己吗?她还是同一个人吗?她还活着吗?肖尧,你不要再洗她的记忆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肖尧否认三连:“我发现这样的原理之后——也不是发现吧,反正我就再没给她讲过我和小沈婕的事情,也没有给她再看过相关的,会刺激她记忆的物品——这也是沈婕自己的意思。”
“那就好。”郁璐颖表示赞同:“就应该这样。”
“不过,好就好在,旧的记忆,从目前看来,并不会消失,只是会慢慢变得陌生跟模糊,失去认同感。”肖尧说:“当然,时间样本还太小,下这个结论还太早。”
“以防万一,你应该让她写日记本写下来,”郁璐颖指出:“万一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彻底遗忘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肖尧告诉郁璐颖:“我已经让沈婕把出现双重记忆的部分都写下来了,她说她会写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郁璐颖像是在喃喃自语地说:“一个人怎么能同时记得自己30岁结婚和22岁结婚呢?如果差个一年半年的话,还有可能是记忆偏差,可是8年……”
你倒是把22这个数字记得很牢嘛,肖尧暗想。
“你知道曼德拉吗?”肖尧冷不丁地问郁璐颖。
“知道啊,”郁璐颖说:“是不是南非共和国的领导人?”
“没戳,”肖尧说:“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啊?”郁璐颖说:“上个世纪吧?80年代?90年代?”
“到底是80年代还是90年代?”
“想不起来了,80年代吧,”郁璐颖说:“应该是在监狱当中离世的,然后……”
肖尧没有再卖关子,因为他急着回去和老婆孩子吃晚饭:“恭喜你,你记错了,曼德拉现在还活着。”
“哈?”郁璐颖吓了一大跳:“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肖尧把手臂一挥:“不信你现在去灿华网吧搜搜看哦,骗你干嘛。”
“不对啊……”郁璐颖用自己的虎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记得……”
“曼德拉于2013年12月5日去世,沈婕告诉我的,”肖尧告诉郁璐颖:“你不必困扰和苦恼,因为记错的人并不止你一个。曼德拉于2013年去世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原来他他妈的还活着?”
郁璐颖:“……”
肖尧道:“那些提出的人能够陈述当年自己看过的报导、葬礼的电视片段,甚至是曼德拉遗孀赚人热泪的演讲。当这个说法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