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祖….”
望着这个名字,朱长夜目色复杂。
记忆里不由浮现那个儿时乖巧,长大叛逆的三儿子。
家里包括朱元璋在内,总共有六個孩子。
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而其中最让人觉得不该生出来的,便是三子朱兴祖。
小时候三子有时说的话,很大逆不道,经常都能把夫人长乐给气哭,瞒着他,找个地方偷偷抹眼泪。
这些都是长乐偷偷做的,被三子气到后,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实际上暗地里偷偷抹眼泪。
不和他说,是因为说了就会从一个人伤心变成两个人伤心。
长乐以为瞒住了。
可实际上,
朱长夜心里门清,自家笨蛋夫人藏不住心事,所有事都能写脸上,他看一眼就能知道的。
朱长夜什么都知道,可….什么也做不到。
当年的他,太过….无力了。
夫人的眼泪他没法阻止,三子朱兴祖的叛逆他也没法阻止,他什么都做不到,拼尽所有能够做到的,只是将六个孩子抚养长大。
夫人的委屈,三子的叛逆。
都像是把利剑,狠狠刺入他的心里,十分疼,但也什么都做不到。
或许….
当年三子有些话说的很对,他朱长夜穷极一生,也只是个窝囊废,只能在村子里,永远走不出去。
“呼….”
朱长夜深吸口气,心里很不平静。
这些当年的事情,只要一想起,他心里总会不平静。
下一刻。
有风吹起,荡起身旁纸窗。
随后归于平静。
再看屋子里,原本朱长夜打坐着的地方,早已不见其身影。
.…….….….….….
应天府。
秦淮河,一处庄园。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就连官员都很常见,是真正的应天府中心地区。
但这处庄园,却尽显落寞。
庄园里原本好看的花草,几乎凋零,整个庄园也是冷清清的,像个鬼地。
很难想象,这里是有人住的地方。
今日庄园一如既往的冷清。
但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是有一名阴差游荡着,手持锁链离钩,腰悬配剑。
还带有一个黑色小袋子,隐约从袋子里传来鬼怪凄厉叫声,它视若无睹,就这样慢慢往庄园里面漂浮。
而漂到一半,阴差停了下来。
下一刻,
其眼前出现一滴黑水。
黑水浮空着。
经过短暂腾空后,开始折射出黑色的光辉。
不断分合凝聚,仿佛一条条丝线,快速重组在重组。
凝聚之间,一个约莫一米八多高的黑色道袍身影,一点点组合而成。
从双脚开始,一点点变化,然后是身体,再到双手,最后是整个头顶,转眼间就凝聚成一个框架。
框架经过时间流逝,更加凝实。
很快框架之中开始具现化,原本的黑光都在催发成血液流淌起来,仿佛是一尊真正的活物。
随着时间流逝,框架开始变得越发凝实,直到彻底落实完毕。
这是朱长夜,而这处庄园的主人,则是如今被朱元璋受封临淮王的朱兴祖。
阴差见到朱长夜后,低头行礼。
朱长夜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你跑一趟了,这里交给我来吧。”
阴差闻言,
朝朱长夜又行了一礼,接着转身而去。
也在彻底转身时,他的身形化成一缕缕烟雾,不断往四周散去,消弭于世间。
.…….….….….….
庄园厨房。
时不时有缕缕烟气飘出。
这是厨房里,正有一名小女孩在煮着什么。
“快一点,快一点好。”
“煮完这个,爷爷他喝下肯定没事。”
小女孩朱瑶长得如瓷娃娃般,十分可爱,但眼下小眼眸却是有点点泪水。
她是朱兴祖的孙女,自出生后便是由朱兴祖带大,说是带大,其实是没人要她了。
娘生完她后死了,爹也这些年病死了。
是爷爷朱兴祖接济了她,让她还不至于无家可归。
和爷爷朱兴祖一起生活几年了,虽然爷爷经常对她不好,四爷爷朱元璋也喊她去宫里生活,但朱瑶认为那不是家。
家里只有爹,娘,爷爷和奶奶。
这才是他们一家。
现在爹娘,还有奶奶都离开了,爷爷就是唯一的亲人。
她不会离开的。
“哇,煮好啦!”
朱瑶看着冒出热水,喜上眉梢。
赶紧拿碗把药盛了起来。
然后带着药还有饭菜,一起往朱兴祖屋里走去。
“咳咳….”
靠近朱兴祖房间时,能听到一阵阵咳嗽声。
朱瑶咬紧牙关,有些伤心。
这几天爷爷的病更重了,庄园里的人在这几个月基本跑光了,只剩她一个人,爷爷病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以前几天爷爷病重,她就跑去宫里问太医。
爷爷朱兴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