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宴不是说,小遇的心因性失语症是因为听到一段钢琴声,忽然被治愈的吗?”
“小遇听到的钢琴曲是《梁祝》”
乔荞娓娓道来。
“那个在国外弹奏《梁祝》的小女孩,和我们安安一般大小,连眼睛也长得很像安安。”
“所以我和商陆还有阿东李宴,准备去一趟欧洲。”
“飞机今早九点起飞。”
商仲伯手中的红枣和豆子,忽然洒落一地。
他没有听错。
但他生怕听错了。
他激动得身子在颤抖,双手以颤抖,连抬起来的双唇也在颤抖,“乔荞,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激动的心情,乔荞深有体会。
已经过了一晚了,她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眼中,忽然有了热泪,“爸,我们有安安的线索了,安安还活着,她还活着。”
“我跟你们一起去,走,现在就动身。”老爷子的热泪夺眶而出。
他忙拉着乔荞的手,要带她去机场,“别等九点了,我找人去申请让飞机现在上就起飞。”
老爷子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想要马上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女。
“爸,我怕你去了欧洲会随时发病,到时候我们对你照顾不周,反而……”后面的话,商陆没有说出来。
他的话,让老爷子停了下来。
失落地松开乔荞的手。
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病得不轻。
如果在国外忽然发起病来,他很有可能谁都不认识,只记得安安。
要是忽然走失,会给商陆和乔荞增加麻烦和负担,也会影响他们办事。
老了。
自己真的是老了。
越来越不中用了。
他不想服老,可是身体原因确实如此,只好无可奈何道,“那我留下来等你们消息吧。”
反正现在通讯如此发达,他可以随时给儿子儿媳妇打电话发视频。
乔荞见老爷子这失落的神情,心中不忍,望向轮椅里的商陆,“老公,要不我们带上爸一起吧,多带点人照顾就好了。”
“乔荞,你们不用管我。”老爷子是识大体的,“找安安要紧。”
说起自己的宝贝孙女,老爷子又是一把热泪。
但他心中兴奋高兴,“我也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弹《梁祝》的小女孩一定是我们安安。”
乔荞是不忍心把老爷子留在鹏城的。
但老爷子心中清楚,自己随时会犯病,去了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他坚持要留在鹏城等他们的好消息。
出发之前,秦森在机舱门口,小声对商陆说,“你注射了第三针剂的事情,你不准备告诉乔荞吗?”
商陆压低声音,“等找到安安再说。这件事情,不要在乔荞面前提起。”
秦森是不想提的。
因为这事是商陆隐瞒乔荞的,他要是说出来,说不定会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有等商陆自己跟乔荞说。
但是,秦森又怕商陆注射完第三针剂后,会突然有什么意外。
那批被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先也是切掉了它们的爪子,挖掉了它们的眼睛,注射完针剂四肢爪子都又重新长出来了,眼睛也复明了,但是突然集团暴毙……
想想都可怕。
飞机上。
九岁的君泽打开遮光板,望着飞机外的万里云朵。
怀中,抱着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晚,安安吵着闹着要跟他一起睡,落在他床上的小猪佩奇玩偶。
儿时的一切,君泽记得清清楚楚。
安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她也记得儿时的事情,他相信她早就跟家里联系了。
但这四五年的时间,安安从来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君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安安已经不记得爸爸妈妈,不记得爷爷,不记得他,不记得小时候她说过的话了。
否则,四五年的时间,以安安的聪明程度来看,她不可能不跟家里人联系。
不过,没关系。
他都记得。
他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说给安安听。
乔荞坐在君泽的旁边。
君泽是个很念旧,很重感情的孩子。
他和小遇的遭遇有些相似,都是可怜的孤儿。
从他被秦森接回家起,是安安的陪伴让他走出了阴影,也是安安的琴声洗涤了他的心灵。
安安于君泽来说,不只是儿时的陪伴,还是他的精神支柱。
孩子们之间的感情,乔荞是明白的。
看着君泽眉间那与他童真的年龄不符的愁容,乔荞轻声问,“君泽,你在担心什么?”
君泽从飞机外的万里浮云,侧头望来,“乔姨,安安会不会不记得我们了?”
乔荞被问住了。
一时之间,答不上来。
她轻抚君泽的脑袋,露出微笑,“也许,但至少我们知道……安安还活着。”
说这句话时,她热泪盈眶。
听这句话时,君泽也热泪盈眶。
“乔姨!”这时,身侧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那是李宴的养子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