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之前之所以愿意帮崔家的忙,留林兰池住下。就是因为抱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本朝自有规矩,若是秀女中选,就算当时留她的家里没有血缘姻亲关系,也有两三分恩情。 到时候若是成了妃嫔,在外人面前还可以说一句,彼此帮衬些。 王仲有些不情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现在—— 王家还是不得不退那一步了,王仲出钱,随林兰池去租宅子。至于王明华,王仲为她出好大的血本才将人清清白白的捞回来,现在看着就来气。 当夜就叫她滚蛋回琅琊老家了。 王如珠一觉睡醒,王家已经风云变色,下人们恨不得夹起尾巴来过活。 她满脑子不解,去找王明华,被嬷嬷们告知姑姑已经走了,去找父亲,王仲已经上朝去了。 最后王如珠去找林兰池,才发现林兰池已经走了。她气得在自己院子里面大发脾气,摔了东西,又叫嚷道:“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个人也都走了!姑姑走了,林兰池也走了!” “还说跟我一起进宫小选!全都是骗我的!我不要和她一起玩了!” 正这时,外头的女使犹豫在廊下,看向这边,王如珠正被贴身女使扶着拍胸换气喝水,看见她了,指了下叫人过来,“怎么了?” 女使不敢说话,王如珠气得更狠了,“这里是王家,我就是你的主子,主子叫你说话,你敢不说?” 那女使吓得扑通跪地,怯道:“...柳家来人,送给林娘子东西,可林娘子已经不在王家了。” “小的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王如珠皱眉,直接道:“是谁来了?我去看看!” 她出了门来,果然是柳香瑛身边的侍女识春,外头还有一辆马车,说不好柳香瑛就坐在上面。 听说柳香瑛摔下山道伤了脸,真摔坏了?都不像以前一样假惺惺上门。来和姑姑说话了。 不过幸好她没下来。 王如珠看了那东西,一上午的火气总算有机会发泄,直接道:“之前当着贵女们的面说自己没姐姐,现在又送这些别人不要的东西!真丢人!” 识春瑟瑟不敢说话,回头看向柳香瑛,后者只掀开马车的帘,并未露出脸来,“王娘子,我知道你一向是羡慕我们姐妹关系,我不生气。” “但是这些东西是我专门选了送给姐姐的心意,怎么能容你玷污?” 王如珠被她气得胸脯起伏,想到林兰池也的确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直接就离开,又有些委屈。 明明她把林兰池当做好友。 不过也没关系,林兰池不也没把她这个妹妹当回事吗? “柳香瑛,你还不知道吧,林兰池早就不住在我们王家了,偏偏你还巴巴地上门来!天底下哪有这样对彼此一无所知的姐妹?” “真是要笑死我!” 林兰池不在王家了? 她去哪了? 柳香瑛眉头皱起。 旧宅。 柑橘同阿喜带着新进门的几个仆人,白日里收拾了大半天,才将这间二进的院子收拾出来。院子是范世达推荐的地方,靠近勋贵们住的坊,但又属于后面,清净,也宽敞。 林兰池将自己从王家坑来的钱都给了范世达,小世子也不推辞,就当是辛苦钱收下。 他处理了太子的事情,闭上嘴回家。 林兰池才有功夫再去找那白大夫,却听卫七说那白连翘已经乘着半夜人多的时候走了。 卫七补充道:“此人疑点颇多,要我再去找她回来吗?” 林兰池摇头,“她救我一命在先,不必现在找她,查清楚别的事情即可。” 说话间,少女又是咳声连连,柑橘忙把温在小盏里面的药取出来让姑娘服了,等林兰池睡下,屋里的两人便小心翼翼出来了。 她出门对卫七道:“也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连翘的药方卫七已经看过,还真是一般药房不会开的,为此,他准备去另外一个地方拿药。 只是... 柑橘眉头紧锁,咬唇似乎在想什么,见卫七要走了,才开口道:“...我好像知道白大夫到底是谁的人,” “谁?” “你还记得那天南海寺吗?主子被谢家的谢自安拦下来了,不仅如此,他还给主子介绍了他的暗卫,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去做。” “那个暗卫就叫阿平?所以白连翘让我们找阿平拿药?” 柑橘点头,“我也是才想起来的,只是这位谢二郎...” 不对劲,不仅是聪明过人的主子们能感觉出来的不对劲,是他们这些下人也能明显感觉出来的。 卫七心里省得,点点头。 他本来是准备抽空回东宫一趟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暗卫乔作打扮,出门去东市买菜,很快就发现隐隐约约有人跟在他后面。 卫七绕进一家酒楼,从酒楼沿着厨房出去,翻了窗绕了小路,直接将人甩开。 他脱下外衫,里面的颜色是另一种料子,换上之后就好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后面没人了。 卫七这才走进一家平平无奇的当铺,当铺人来人往,无论是市井贩夫还是别人,都需要典当东西。 他将袖中一枚令牌放在典当口,后面的人立马道:“您请二楼,好估价。” 卫七上了二楼包厢,迎面来的却不是白一钱二,秦五本人站在那包厢正中,一看到他忙道:“折腾这半夜功夫,都不知道要来回禀吗!” 卫七被训斥得没反应过来,刚要说明情况,秦五从后面踢了他腿弯,前者一下子跪在地上。 面前是一扇半隐着的屏风,与此同时,暗卫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卫七身子比说话快,一下子扑通磕头,“是属下的过错。” 屏风被秦五推开,刘弗章捏了捏眉心,看向自己的暗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