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章刚穿到林兰池身上时候便发现这丫头是个瘦骨嶙峋的,她的手腕可以轻易地被包裹,从肩膀而下全是清晰可查的骨骼痕迹。 她过得很不好。 缺衣短食,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下,身体自然很差。但是等到林兰池来了东京城,进了宫后就不一样了。 她的身体好了很多,软肉包裹躯壳,消瘦的脸上也生出来笑盈盈的颊肉,看起来分外动人。 气色好,身体便也会跟着恢复规律。太子殿下上次没遇到的葵水,这次总算是撞他头上了。 刘弗章反应过来这一切,脸上好像酱油瓶打翻了又涂上草药,黑了又青,白了又紫。 精彩缤纷,出人意料。 王如珠看他脸色,以为他是怕羞,好笑道:“怎么了?这事都不能与我说呀?” 确实不能与你说。 刘弗章只觉得王如珠出乎意料地聒噪,他欲偏过头去,王如珠又道:“好啦,不说你就是,要是肚子痛,要不要我去找姑姑要个汤婆子?” “或者去小厨房找些红糖来?” 小小腹痛!能奈我何? 刘弗章逞强道:“不必,我可以的。” 他一卷床褥佯装睡觉,王如珠还是觉得他怕羞,干脆不说了。等到了半夜时分,满头大汗的刘弗章睁开眼来。 他感觉不仅是小腹在痛,整个胃也跟着剧痛起来,好似有像人在用力扭着,就像拧一块抹布。刘弗章爬起来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头疼。 身上一叠叠出了冷汗,刘弗章忍无可忍,咬牙爬起来,忽而看见床边被放了一个装着热水的鎏金汤婆子,外面还罩了一层淡藕色的毛边。 刘弗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只是用个汤婆子罢了!刘弗章揣手将那汤婆子放在小腹上面,缓慢起身下了床。 等他走到窗边,窗棂一动,往外打开露出秦五的脸来,“主子,您怎么了?” 刘弗章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怎么是你?卫七呢?” 秦五低声道:“殿下遇伏,中毒吐血,如今将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捉拿凶手了。” 那代表林兰池醒过来了? 上一次是林兰池被推下水,濒死之际他二人互换,这一次是他被人下毒,濒死之际互换过来。 也就是说,濒死也是互换的引子。 刘弗章脑中闪过许多想法,短暂瞬间后,他才犹豫道:“...殿下现在怎么样?” “...魏八说,殿下一直在吐血。只是京中少了一味药,以至于到现在还凑不齐。” “什么药?”刘弗章气极,一直吐血怎么能得了?林兰池能受得了那么疼吗! “不会去找吗!” 秦五被骂得一凛,低下头去,呐呐道:“....魏八说,那是五石散的一味原药,现在京中被一个人买尽了,以至于只能去外面取。” 他再三保证暗卫能尽快找到药,而后才道:“主子今天在太后那的事情,要与殿下说吗?” “不必了。”刘弗章道:“你现在去找魏八,让他给我开一剂麻沸散来。” 刘弗章决定向葵水低头,虽然可能是因为互穿影响,他并未真正来了葵水,而只有身上的痛苦。 但是太子殿下决定放过自己的自尊心。 “麻沸散?您身上不舒服吗?可要魏八来看?” “我心里有数,你去拿药便是。” 秦五得令,又因为太子殿下那边离不开人,于是连忙退下了。 他回了东宫,从窗棂看见殿下还躺在床上,床纬边是一盆血水,有宫人在为太子擦身。 魏八蹲在药房里面煮药,那股辛辣的味道直窜秦五脑门。他进去就是一个喷嚏,魏八听见了站起来问道:“你药找到没?” “白一他们去找了,很快就能拿到。” “能拿到就好,不能明日还吐着啊!”魏八揣手又低下头来看汤药的火候,忽而道:“秦五,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还以为这脑袋要身首分离了,殿下平日的脾气...” “幸好殿下没冲咱们发脾气...” 秦五却道:“...只是你没遇上殿下发脾气罢了。” 魏八瞪大眼睛,问道:“殿下不是一直在这吗?什么时候他发脾气我没看见?” 秦五拍拍他肩,“别管这么多,麻沸散的材料有吧,小主子要。” 暗卫们之间早就商议过要怎么称呼林兰池,小主子,没比太子殿下高,也可看出尊重来。 魏八道:“这简单,我一会便给你煮好了。” 他有些好奇,“上回殿下要我去陪小主子,结果没一天小主子就进宫了,我也没怎么与她见过,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五道:“...你哪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她和咱们殿下一样重要。” “一样重要?” “对。” 秦五还欲说话,隔壁间响起动静,继而是太子略显虚弱的声音,“...给我把他拖出去!” 怎么回事? 秦五刚要出门,便看一条鲜血淋漓的道尽头,有软成泥水般的人被东宫卫拉了出去。太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怒吼道:“来人!把他杖毙!” 他手间是一枚沾着血的匕首,被拖出去的人尖叫道:“太子殿下!你不该得罪谢家的!你不该杀了谢家的希望!我们的二皇子——” 林兰池猛地又咳出一口血来。 怒火中烧,气得她睁不开眼来,她以为太子身边只是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漏洞,没想到东宫就是个破网! 只要雄狮在这里跌倒了,吃瘪了,就有无数的鸟兽扑上来要他的命! 梁秉山不在,太子身边只有一个叫双文的小内侍费劲巴拉地扶住他。 秦五要出来,又被魏八拦下:“你忘了!咱们是暗卫,这种时候是不能出来的。” 林兰池站起来,看向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