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卫七的暗号声了?” 刘弗章摇摇头,心情略好地看着面前的林兰池,明明是他的容貌和身形,但男人似乎能从其中找到少女的神情。 她也顺着刘弗章的方向看向任明殿的正殿,“殿下,想去看一看吗?” 刘弗章道:“进去吧,顺便和我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两人并肩同行,刘弗章推开那道厚重的木门,阳光便渗入已经许久没有人进入的正殿,灰尘扬起,又落在金砖地上。 正殿内很大,近乎有九间,从屏风穿过,去往内间的路上,林兰池已经简要说完了小选发生的事情。 刘弗章道:“你做得很不错。” 林兰池抿唇一笑,“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太子定夺...” 她的话声听了。 在那殿堂正中,有一张被挂起来的美人像。 画中人身穿帝释青色翟衣,珍珠妆,芙蓉面,倾国倾城,却又温柔平和。林兰池想起来皇帝的话,脑海便不由自主浮现她行走在桃花林间的画面。 刘弗章道:“你能过来,是陛下恩准吗?” 林兰池迟疑点头,她本想把皇帝同她说的那番话告诉太子,但是在这时候,又觉得太残忍。 她之所以会同皇帝对呛,也是觉得皇帝残忍,太子好不容易选下太子妃,皇帝却借着已经驾鹤西去的皇后敲打太子。 太子不懂吗?需要这样敲打吗? 刘弗章点头,“他没说别的?我看他今天倒是替我们说了不少好话,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想必事后他肯定和你说了什么吧?” 林兰池道:“陛下说他愿意帮助殿下,心愿得成。” 刘弗章回过头来,明明是林兰池那张柔柔的小脸,却绷紧了,似乎是控制不住情绪,在边缘要生气,又不得不缓和下来。 他问道:“只有这么多吗?” 刘弗章上前来,林兰池下意识往后要退,却停住了。前者从她领口后面捏下来一小片桃花,“去了桃花林?应该是提到了母后吧。” “让我猜猜他会说什么?说他和母后是怎么相遇的?母后又是怎么去世的?要我注意,不要把自己的东西捧太高了,到时候——” 不得不说,刘弗章不愧是皇帝的亲儿子。 但林兰池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反驳他了!” “我告诉他,殿下不是陛下,不会做错同样的事情,殿下不会让自己所在意的东西,出一点事情。” 殿下把她当做朋友,所以会来救她,会穿过深夜的禁宫,会杀了康妃,会保护她。 她伸出手来按住太子殿下偏过去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也告诉殿下,我跟着殿下,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出事。” 刘弗章心头砰跳,那个困扰他,让他觉得复杂又难以理解的情绪忽而变得清晰。 他张口愣愣道:“...你...” 但也是这个时候,林兰池道:“小人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报效殿下的信任与救命之恩。” 犬马之劳。 她和他想的不一样。 刘弗章重复道:“犬马之劳...” 不是喜欢,是臣子般愿为君主肝脑涂地的想法。林兰池往后退,仔细看太子的反应,却看他神情怅然,似乎并不高兴。 是还因为皇帝的事情伤心吗? 林兰池又哄道:“殿下难道还信不过小人的忠心吗?难道还为了之前的事情生气?怪小人想要离开?” 忠心。 太子殿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好似情窦初开,却撞到一堵铁墙板气恼又难过。他张口半天,最后只得郁闷地吐出来两个字:“没有。” 见林兰池还是一脸紧张,恨不得跪下给他道歉,才又赶紧补充道:“没有生气,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偏过头去,看着母亲的画像,而不是看林兰池,又道:“你刚才回陛下的那些话很对,我很满意。” “母亲是因为成家的嫉妒,在生产的时候被毒死的。”他回过头来,迎上林兰池震惊中又带着意外的目光,淡淡道:“成氏当年已经是贵妃了,陛下想要我母亲陪她,又想要成家的权利。” “所以我母亲死了。” 刘弗章深吸一口气,又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得陇望蜀。” 林兰池连忙点头,但想起什么,又连忙补充道:“殿下以后有了心爱之人,小人肯定会退位让贤的,请殿下不必多虑。” “其实小人的那两个姐妹...”她的话声随着太子沉压压的目光而止了声,最后只是道:“我相信殿下!” 还做了个从郑葭音那学来的手势,握紧拳头举了又放下。 刘弗章:“......” 好心累,明明应该是含情脉脉互诉衷肠的时候,眉眼却抛给这个瞎子看! 他无可奈何地瞪了林兰池一眼,后者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太子重振旗鼓,“不说那么多了,快要落锁,你现在也算是太子妃了,去给母亲上一炷香吧。” 林兰池连忙去点了案前的香,握在手中的时候闭起眼睛。 她静静地想,皇后娘娘,请您保佑我和太子,接下来一切都顺利。 也请您放心,小人会好好效忠太子,直到太子不需要的时候。 三拜后,林兰池将香插入香炉。 两人静静往屋外走,林兰池忽而想起来一件事,局促不安地看向太子。后者被她盯的感觉脑袋后面都要穿出洞来,疑惑回头来。 “怎么了?” 下一刻,他被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的林兰池按住肩头,低下头来亲上他的唇。 太子殿下震惊得眼眶瞪圆,张口欲说什么,却又有湿热扑上他的唇,小心地舔舐。 不过是一瞬,林兰池回到这副身躯,她红着脸试图推开没反应过来的太子,却被后者揪住脖子,更深地吻了下来。 太子殿下如点兵攻城,非要略地,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