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咚咚顾头不顾尾,一心只积压着对太子殿下的火气,同魏八回去就跟刚从救灾现场回来的林沧海说这件事。 好歹算是长了些脑子,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而是将林沧海拉进屋子里,便急匆匆的说了这件事。 林沧海听完这些话,晒得黝黑的脸雷霆骤显,一双眉压下去,怒火中烧道:“林咚咚!” 后知后觉的少女反应过来,向后跌去,林沧海顺手抄起放在屋子墙壁上的长棍,便朝林咚咚走过去。 看着那条细细的长棍,林咚咚吓得大哭出声,哭道:“我...我确实做错了事情,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好不好?” 她做错了事情,先是不应该答应林兰池带她出来,而后更不应该的是没有看住林兰池... 她隐隐约约知道这个时候林兰池的失踪一定不代表什么好事,但是林咚咚还是委屈道:“我...我也....我也不想....想这样。” 林沧海面无表情道:“咚咚,把手伸出来。” 林咚咚害怕的发抖,还是乖乖的把手伸出来,她一伸手,林沧海的棍子便敲了下来。 这是家法。 林沧海还是不可避免继承了他母亲那些毛病,认为棍棒底下才能教育出来好孩子,不过稍有改变的是,林沧海不会动不动无缘无故的打林咚咚。 他若是打林咚咚,证明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得无法挽回,要林咚咚记一辈子的教训。 林沧海道:“你可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劫你林姐姐?” “我...” “谭昭世,”林沧海又是一棍,林咚咚话都说不出来了,捂住赤红出血的手掌大哭不止。 林沧海放下了棍子,却不是因为心疼林咚咚。 他后知后觉拉开门,外头趴着罗迁,只有他才敢在这个时候冒上来。 林沧海吩咐道:“把寨子关了,所有人互相查验,弄清楚这几天有谁浑水摸鱼,不在和兄弟们一起做事!” “是!” 林沧海又回过头来看林咚咚,后者还在哭。 只是林沧海的眼神太冷,也太无情,林咚咚的眼泪不知不觉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眼神哀求,是真的知错了。 林沧海叹一口气,道:“...若果太子妃真的出了事情,冬儿,哥哥保不住你的。” 林沧海是知人事的人,懂人情世故,看得出来太子有多么喜欢林兰池,不然以他的名声或者习惯,怎么愿意和林兰池上了这个贼窝。 又怎么愿意同他这个贼首说话。 林兰池能够一口咬定说林沧海不用死,那就证明她实际上做得了太子的主。 这样感情甚笃的夫妻两个,若是真的林兰池出事,太子如何不把账记在把她弄丢的林咚咚身上。 这是迁怒。 但上面的人,迁怒起来他们又如何反抗呢? 林沧海冷着脸等着罗迁叫出来所有人,果然有个人对不上日程,似乎是偷跑了。 泥水地上,瘦猴般的青年被盛怒的林沧海一把揪住领口,举起来摔了出去。 “你扪!心!自!问!我是如何对你!罗迁又是如何对你!我们这些兄弟!一个个的互相扶持,你不做人!你做鬼!你做内奸出卖我们!” 林沧海盛怒之下,声如雷霆,震耳欲聋。 那瘦猴还不肯承认,雨点落在脸上,吐出口血,喊冤道:“大当家,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 林沧海冷笑道:“那你是去做了什么?” 那青年哑口无言,罗迁与此同时已经从他的铺盖下找出来凭证,一张交子。 好大的钱。 掉到钱眼里头,竟然可以这样做。 那青年哭喊道:“...大当家的,我也只是为了活命,谭老爷找上我来...我这是不得已为之啊!” 不得已! 林沧海无话可说,他转过头来,同罗迁吩咐道:“你下一趟山,把此人带给太子殿下,说明情况。” 魏八原本还在屋里配药,听到声音出来,连忙穿过雨幕大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没有文书,你们见不到太子。” “好。” 水。 无边无尽的水。 林兰池睁开眼睛,有人正在将她从水里拖出来,她下意识偏头咳嗽,很快便咳出清水来。 拖她出来的人轻笑了一声。 林兰池认得这笑声。 她费劲的抬起被水所黏住的眼帘,抬头看着对方。谢自安低头看向她,眉间落下一滴水珠。 他长得很有欺骗性,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林兰池却从未感觉到这一点。只有在这模糊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来一点。 还是竹林,谢自安在河边洗那只死了的兔子,又大哭起来,他气得发喘,伸手摸腰边的袋子。 林兰池下意识跑上去替他拿了袋子,他示意她打开,她就打开送到他嘴边。 谢自安吃了药,恢复如常,突然面色一变,暴起便掐住林兰池的脖子。 他或许以为林兰池会挣扎,但是林兰池当时饥肠辘辘,崔家人没有给她吃的,于是她饿的根本没有力气去挣扎。 女孩睁大了猫眼,愣愣的盯着谢自安,像是没反应过来,明明她已经救他了,为什么连他也要欺负她。 那记忆很快又游走过去了。 林兰池不记得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濒死之时,她的记忆似乎模糊不清了。 但是很显然,她活到了今天,而且多次出事,都是谢自安来救她。 她有些茫然,但因为呛了太多水,甚至说不出话来。 谢自安将她拖到一处山岩下头,没有雨了。他浑身还滴着水,因为寒风吹过而发起抖来。 他要犯咳疾了。 林兰池下意识想到,与此同时,谢自安倒在地上,捂住领口大声咳嗽起来,浑身颤抖。 他下意识去掏那个袋子,但是袋子已经被水浸透了,根本没有办法用。 在漫长的时间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