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章眼神执拗,“我不会冒一点失去你的风险,也不想让群臣来要挟我半分。” “若你不能复生,我就守着刘珏,若你能够复生,我也算早有准备。” 林兰池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话了,原本她之前对刘弗章做的事情生了气,但因为落水又回想起来自己的死,从而缓解了许多。 现在那些事情又浮上心头了。 林兰池迟疑问道:“...所以,你也要将舒和宜压下大狱吗?即便他是忠臣良子,没有做错过事情?” “你还要不许池家的信传到我这里,就为了堵住那些万中之一的可能吗?” 林兰池还是不明白,刘弗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他明明曾经不是—— 刘弗章眉关紧锁,一时声调便转冷,淡淡问她:“你如何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林兰池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她如何知道的?刘弗章现在只想问她的是这句话吗?难道都懒得为自己的话做半分辩驳了? 林兰池气恼至极,目光受伤,转头干脆不看皇帝,就要出门去。刘弗章却猛地抓住她的手,厉声喝问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和我生气?” 林兰池回头来也没压住声音,干脆道:“陛下,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生气,舒和宜和我一同长大,有兄妹情谊,你要害他,就等于我亲手施刑。” “你明明知道,但还要做,就等于不顾及我的想法了,刘弗章,你从前不是——” 她停了声音,后知后觉自己讲得还是太严重了。 刘弗章眼带受伤,抿唇不语,他低下头,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道:“我会放他走的,好吗?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很害怕失去你,你知道的。” 林兰池听刘弗章受伤的声音,感觉自己也好似在心头被人割了一刀。 刘弗章的确为此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她知道刘弗章活着,可是刘弗章不知道,她不应该这么生气的,为了一个别人... 可是殃及无辜的人... 林兰池闭上眼,敛去自己的情绪,低声道:“好,我知道了,你放走他,允许池家和我联系,我不生气了。” 刘弗章不住点头,又大着胆子上前来抱住林兰池,好一会,他才轻声抱怨道:“刚才我们吵架又会被外面的宫人听见。” 林兰池也有些后知后觉的脸热,低声道:“是谁先大声说话的?明明以前做太子的时候都不会和我大声说话...” 刘弗章捏住她的手,欲打自己的脸,林兰池慌张将手抽回来,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在这里再苦肉计,我可不吃这套了。” 刘弗章这才收起那副可怜样子。 “等会你不要走了,就住在这里,晚上陪着刘珏一起睡。” “明天,我会以救太子的名义将你封后,你觉得如何?” 林兰池竟然没想到,自己再听到封后这两个字的时候,本能反应是拒绝。 因为她不想要再站在最高处,经历那么多人的注视,那么多恶意的汇集。 她说不定会再一次死去。 林兰池摇摇头,“你让我想一想。” 刘弗章道:“无论你要想到什么时候,你都记住,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不会有别人占去了。” 林兰池哈哈笑起来,问道:“你还想要谁去占?” 她低头想了半天,对刘弗章道:“封我个妃做吧,我还没有做过别人的妃子呢。” 刘弗章也瞪她一眼,意思是你还想做谁的妃子? 他们抬了解彼此了,即便是生气闹了别扭,也能很快就找到根结,解开烦恼。 林兰池最后还是留在皇帝的福宁殿睡了一夜。 刘弗章在她和刘珏窗外静静看着两人,刘珏含糊问道:“你就是救了我的人吗?” 林兰池点点头,又问道:“小殿下受了惊吓,会觉得害怕吗?” 刘珏似乎是认真想了一会,才道:“我不害怕。” 他说不害怕,林兰池也附和地点头,认真道:“哇,那这样真好。” 林兰池又道:“那我们现在就睡觉好不好,我还有点害怕,可以拉住你的手吗?” 有着圆圆脸蛋的小太子一脸正经地点头,将手递给林兰池,后者握住他的手,两人便靠在床上,林兰池说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故事。 慢慢呼吸声便变得平缓,里头两个人都睡着了。 刘弗章满意地回了正殿,淡淡道:“乾涧将坤正拿下,换了人伺候娘娘。” 乾涧不待犹豫,认真应声道:“是,殿下。” 刘弗章又道:“还有一件事,将所涉宫人全部重打,朕历来相信,重刑之下,总有人愿意说出实话的。” 刘弗章想了想,还补充道:“至于舒和宜的事情,压下去,让此人彻底说不出话来。池家的书信截了之后,按照字迹,再写出一模一样的。” 刘弗章或许真的像是林兰池说的那样有所变化,他会对林兰池阳奉阴违,表面上装出一幅样子来,实际上盘算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时候,刘弗章觉得自己和那个阴森的谢自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们都在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爱着林兰池,不管林兰池是否接受他们的爱。 但谢自安从开始就失去了林兰池的爱,刘弗章却已经拥有了足够多林兰池的爱。 而且从今天的事情俩看,因为这份爱,林兰池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刘弗章。 只要他事情做的足够周全,林兰池看不到,自然不会生气了。 舒和宜... 一个能让他们吵起来的人,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当天夜里,总算有个小太子身边伺候的宫人受不了酷刑,招供,说是受了饶婕妤的收买,想要让太子生一场病。 但到底是生病还是害死他,只有本人知道。 刘弗章干脆就让人将饶婕妤从宫里的床上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