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骂他,反倒觉得他真性情,耿直又可爱,这件事也成了君臣之间的一段佳话。
马车辚辚行走在长街,街道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阿信在外面问:“大人,你今天早上又没吃饭,要不要小的给您买些吃食垫一垫?”
“不用,我不饿。”里面传出裴砚知冷清的声音。
阿信轻叹一声,愁得小脸皱成一团。
自从穗和娘子不做饭之后,大人就又不好好吃饭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正发愁,旁边并过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一身红衣的陆溪桥手挽缰绳探身过来叫他:“小阿信,早啊!”
阿信抬头见是陆溪桥,忙拱手道:“陆大人早。”
陆溪桥摆手示意他站开,马鞭伸过去挑起了车帘,冲里面龇着白牙笑道:“砚知,今晚我在清欢楼定了酒席庆生,你要不要一起来。”
裴砚知慢慢睁开眼,毫不意外地说出那个字:“滚!”
陆溪桥碰了一鼻子灰,并不气馁,继续道:“裴大人,裴御史,你就赏下官个面子行不行?”
裴砚知:“滚!”
陆溪桥偏不滚,索性跳下马,把缰绳扔给阿信,嗖一下钻进马车,一屁股坐在裴砚知身旁。
裴砚知嫌恶地皱眉,起身挪到另一侧,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
陆溪桥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包金丝香芋饼递过去:“尝尝,我母亲亲手做的,非要我带一份给你,说你以前最爱吃的。”
裴砚知那个滚字已经到了嘴边,因着他说是母亲做的,最终又忍了回去
“多谢,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陆溪桥得寸进尺:“光领夫人的心意,不领我的心意吗,我可是一路揣在怀里暖着的。”
“滚!”裴砚知黑着脸道,“别等本官把你踹下去。”
“行行行,我滚,我滚还不行吗?”陆溪桥无奈道,“滚之前,我还有一句重要的话和你说,我昨日审讯一个犯人,意外得知了一些你那个小师妹的线索……”
裴砚知神色一凛,坐正了身子,目光灼灼看向他。
小师妹是老师唯一的女儿,老师生前有意将小师妹许配给他,曾写信询问他的意思,说两个月后是小师妹的及笄礼,如果那天他能来观礼,便是同意这门亲事,如果那天他没去,就说明他不同意,老师也不会勉强。
两个月后,他从青州查案归来,打算直接去老师家参加小师妹的及笄礼,却在城外十里长亭,被提前等在那里的陆溪桥欺骗,喝下一杯加了蒙汗药的接风酒。
陆溪桥知道老师被判斩首,怕他不顾一切去救老师反被牵连,便将他迷晕带去西山梵音寺关了七天,等他出来后,老师已经被草草下葬,小师妹也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