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了,心里只剩下说不出的悲凉。
她敬仰了十几年的父亲,极有可能只是养父,与她水火不容的安国公,极有可能是她的亲爹。
她实在接受不了从沈念安变成宋妙莲的事实。
她不喜欢国公府,不喜欢那一家子人,她甚至都不喜欢宋妙莲这个名字。
“你们两个都坐下,把鞋袜脱掉吧!”太后指着后殿的矮榻说道。
穗和回过神,应了声是,和宋妙莲并排坐下,脱掉了左脚的鞋袜。
两个嬷嬷上前来,拿湿帕子给她们擦了脚,这才请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查看。
两个人的胎记都是很鲜艳的红色,但穗和的颜色略微深一些,边缘不太清晰,可以看出莲花花瓣的形状,但并不像真正的莲花那样栩栩如生。
相比之下,宋妙莲脚上那个颜色略浅,形状更逼真,花瓣的轮廓也更清晰。
长公主上次没能见到宋妙莲的胎记,这回就凑到前面去仔细观看。
看完第一个下定论:“裴大娘子这个明显就是假的,胎记通常只是神似,像什么,就被叫成什么,哪有当真长成一朵花的,这与其说是胎记,不如说是刺青更贴切。”
宋妙莲勉强一笑:“殿下说笑了,世上哪有人能把刺青做得和胎记一样,您不能因为与穗和交好就说这样的话。”
“这话不是你先说的吗?”长公主挑眉道,“方才在前殿,你是怎么和安国公说的?”
“……”宋妙莲顿时尴尬不已,红着脸狡辩道,“臣女也只是那么一说,想把刺青和胎记做的一样谈何容易?”
“天下之大,什么样的高人都有。”长公主意味深长道,“比如有个叫鬼手六的,最擅长帮别人易容,易完之后亲娘都认不出来,不知道裴大娘子听说过没有?”
宋妙莲心里咯噔一下,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没听说过。”
长公主观她脸色,嗤笑一声,转而问国公夫人:“孩子是你生的,你这当娘的应该最清楚,你平心而论,哪个更像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