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絮举手发言:“父亲,先前我之所以让卫武卫剑暗中查楚成开的动态,就是因为我怀疑他私吞采办银,虽然没有证据,但卫武卫剑查到他常常厮混在赌场青楼,他品性不端,早晚都会有翻船的一天。”
楚凛原来不知,自家儿女对楚成开这人都如此鄙夷,诧异了一瞬,坦言道:“你们放心,为父会见机行事,楚成开若真的与四皇子之死脱不开干系,为父也不会强行保他。”
谁家府上没有个不成器的子侄,大不了,他们楚家大房与二房割席就是,莫挨老子!
萧涓涓轻叹口气,“咱们大将军府,最近在京城算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先有楚致晴,后有楚成开,桩桩件件还都是丑事,好在威武大将军平日声名俱佳,这若是发生在根基不深的家族里,恐怕会遭受人人唾弃。
楚南絮轻声安慰:“不怕不怕,时间会冲淡一切。”
反正她又不打算嫁人,父母亲似乎也不着急为哥哥们议亲,名声什么的,无所谓。
“先不提那些外在事,”楚成尧将话头拉回正题,“说说我们在鹫山遇到的事吧。”
楚凛快速吸溜了两口面条,挺直身板正襟危坐,对长子的话表示洗耳恭听。
楚南絮也充满了好奇,她虽然梦到过上一世的经过,但这次因着有她的提醒,且父亲也没有参与营救,一切兴许都不太一样。
而且,她提醒大哥尽量搜罗三叔与山匪勾结的证据,一直还没来得及从大哥口中得知结果如何。
楚成尧语气徐徐,不急不缓,“我与二弟连夜骑马抵达鹫山境内后,分别带了两伙人兵分两路,他去营救三弟,我去解救三叔,好在,三弟由山下农户所救,虽然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但没有造成感染,三弟不止捡回一条命,腿也保住了。”
楚成尧看向楚南絮,将想说的话藏在心里。
得亏皎皎提醒三弟身处山下村庄,要不然二弟也不会那般速度将三弟带到县城医馆进行更为仔细的包扎治疗,花重金用上上等的金疮药疗愈伤口。
医馆大夫说,再晚一步,三弟的腿有可能保不住。
楚成安挑眉看向楚成宁,给了他一个“快来谢谢你二哥”的眼神。
楚成宁装作并没有接收到,专心吃着母亲亲手为他剥的荷包蛋。
楚成安愤愤咬了一大口香软大油饼,心里早已将楚成宁的拐杖嚼了个西巴碎。
哼!回头在你的拐杖上做手脚,看不摔死你!
楚成尧继续说着:“鹫山上的山匪外强中干,看着强悍凶狠,但我们的人很快将他们一一解决,成功将三叔及时从山匪头子手上解救,虽然一切顺利,但是,我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
众人齐齐发声询问:“哪里不对劲?”
别说楚南絮与父母亲三人了,楚成安、楚成宁二人虽然这几日一直与楚成尧一起,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听兄长说起他心中的怀疑。
楚成尧目光扫视了一圈家人,“三叔在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神就非常不正常。”
楚成尧这些年在边关,与各式各样作奸犯科的人都打过交道。流寇、细作、恶民,数不胜数,他最善于从眼神里捕捉顷刻即逝的闪念,得以第一时间生出戒备之心。
“他明明有能力从挟持他的山匪手中挣脱,却静静看着我与山匪们打斗,待看我方势头强盛,他才对那虚虚挟持他的山匪头子予以反击,高声对我的到来表示庆幸。”
楚南絮微微睁大了眼眶,樱唇抿了抿。
还真让大哥看出三叔不对劲的端倪来。
想想也对,这次是大哥带头营救,所向披靡的父亲并没有同上一世一样在楚凌面前出现。多年未见,楚凌对大哥的战斗力并不了解,所以一开始,楚凌心里抱着的,是大哥被山匪反杀的念头,表现出的,也只是冷眼旁观,然而随着大哥逐渐占据上风,楚凌知道大势已去,弃车保帅,同上一世一样将山匪杀光,那他勾结山匪的事就不会暴露于人前。
楚凌,你好算计!
楚南絮一直没忘楚凌原本的打算。
他本将所有赌注压在山匪身上,以赎金以及他分给山匪的千两白银为饵,让山匪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待营救他的人被山匪打败,山匪得以逃脱,他继续扮演可怜的幸运人质人设,对外宣称山匪不仅对营救他的人残暴行凶,还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部抢走,包括将近六千两的宅铺收益,借此将其全部独吞,策划一切的他,从此逍遥快活。
呵呵,无论父亲是不是参与营救,楚凌的结局都无法改变,不是他的银钱,他注定一分钱也拿不到。
楚凛听到长子的话,惊诧了一瞬,脑子快速一转,立刻问道:“尧儿的意思是,三弟他并非真正被山匪挟持?”
楚成尧不置可否,继续道:“处理完山匪后,三叔说他的全部财物都被山匪抢走,藏在位于山洞的老巢,结果,我们除了在山匪身上搜罗到的一千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楚成尧没给大家提出疑问的机会,“我秉着对三叔的怀疑,随便想了一句话诈诈他,你们猜怎么着,他露馅了。”
“大哥/尧儿,你说了什么!”所有人都齐齐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