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以后他帮我们家煮盐!”
泼皮被踹出去了三米开外,身上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吐出几口老血,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不是在吸血吃肉,这是在敲骨吸髓啊!
辛辛苦苦地劳作一整天,任由身体被摧残,结果只能赚个十文钱,还不够缴纳那高昂的盐税!
在大明中叶的时候,银子价值逐步攀升,一两银子等于十六钱,差不多也就是一千六百文。
哪怕他手里面还拿着匕首,可是此刻连向汤昊挥刀的勇气都没有。
妇人见状好几次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眼下的艰难处境,要是真能多出这么一个青壮劳力,说不定还真能熬过去。
“为了交上税,我们一天得煮两锅。”
仅仅只有一口大锅和一个灶台,以及无数堆满的柴火。
“嫂嫂,这煮一锅盐,得多长时间。”
妇人笑了笑,看着汤昊那孔武有力的臂膀,心中莫名觉得踏实。
毕竟失败的先例就摆在那里,谁吃饱了撑的才会为这些灶户考虑,平白搭上自己的仕途。
从那以后,也就没人提什么“废锅灶、建盐田,改蒸煮为日晒”了。
具体流程是通过刮取海边咸土后来用草木灰等吸取海水作为制盐原料,用水冲淋溶解盐分,形成卤水,然后将卤水置于敞口容器内充分晾晒,燃薪加热蒸发水分,取得盐粒,这种方法被称为“淋卤煎盐”。
妇人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放好,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生而为灶户,那一辈子都是灶户,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是灶户,没有办法变更,除非他们一家人死绝了,才能解除这份炼狱般的痛苦。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宋元时期出现了“晒曝成盐”的晒盐方法,但因技术不够成熟,煎盐仍多于晒盐,而且这也是为了满足朝廷对于盐业利润的需求。
“小心!”
他们的死活,也没人会在意。
“合该你我兄弟发财啊,大的先玩玩,小的可不能坏了身子,不然不值钱了”
汤昊也一直沉默着,没有再多开口询问,只是不停地搅动着手中的木棍。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他们不用读书,也不用学习其他的技艺,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用这锅灶还要给你们这些官差衙役抽成?
这不是吃相难看,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不知过了多久,铁锅里的水分渐渐蒸发,刘大山的妻子也开始了忙碌,把锅里的盐不停地铲出来装进罐子里,而小囡囡则是吃力地捧着罐子,力尽所能地帮助自己的娘亲。
“嫂嫂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入目只见,海边滩涂上面,搭建好了一个个茅草屋,这就是灶户在海边煮盐的工作场所。
可是他话音刚落,一旁阴影里面就冲出来了两个人。
偏偏妇人还要一个人劈柴,一个人烧火,又得时不时地搅拌锅里面的卤水,早已经是累得大汗淋漓,可是她又不敢停歇,只能辛苦地咬牙撑着。
汤昊将熟睡中的囡囡递给了妇人,然后沉默着走向了那两个泼皮。
听到这话,妇人这才看向了汤昊,眼神里面满是戒备。
但是不管怎么说,造户花命煮出的海盐,只能卖区区五文钱一斤,这着实太过离谱了一些。
煮盐煮盐,就是“煮海为盐”,早在五千年前的炎黄时代,古人便开始制盐,夙沙氏首创海水制盐,号称“盐宗”。
所以这些孩子,从小就要在这煮盐灶台旁边待着,用眼睛看,用手脚去做!
汤昊敏锐地观察到,这些孩子大多皮肤蜡黄、面色黝黑,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是因为吃不饱,就是因为长期在这浓烟浸染下患上了一系列的疾病。
要是不煮盐,就应付不了官差索取的盐税,官差就会直接抓人杀人,他们就会家破人亡。
妇人与刘大山模样差不多,都是又黑又瘦,而且因为身高的缘故,看起来更像是一根竹竿。
随即他抱起了已经睡熟的小囡囡,妇人则是抱起了那个装满盐的罐子,一起向那个称之为家的茅草屋走去。
他们的命,不是命。
汤昊见状和煦地笑了笑,低声道:“嫂嫂,我是大哥的表弟,汤日天,逃荒过来的,以后家里煮盐和徭役这些,全都交给我来做吧!”
还有四斤盐卖二十文是什么鬼?
这个灶台是他们家的,此刻也只有一个妇人在辛勤忙碌着。
汤昊闻言点了点头,只见这锅里的水分已经干得快要差不多了,锅的四周也都已经结出了白中带微黄的结晶,这就是煮盐煮出来的成品。
转过一座座小山头,终于来到了海边,视野也顿时变得开阔了起来。
妇人略显羞赧地开口道:“这锅盐快要煮好了,到时候可以休息一下,接着煮第二锅。”
看着这两个满脸淫邪的泼皮无赖,妇人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在了汤昊身后。
虽然汤昊不知道这正德初年,官方定的盐价是多少,他先前光忙着跟文臣缙绅斗法,吃饭要么是在军营解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