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垠脸色不善, 双目锐利如刀刃, 红唇轻抿, 若非耳尖有一点红,没人知道她在恼羞成怒。 “唐木溪。”声音有些大, 已经是爆发的边缘,警告意味相当充足。 白灵见到姜垠浑身血迹,还担忧地跟进来看看情况, 然而刚走两步就被屋内诡异的气氛震慑,小爪子悬在空中,想进又不敢进。 最终它还是遵循本能,悄咪咪地溜走。 唐木溪跟她对峙一会,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不能把大魔头逼急了,不然会记仇, 寻找机会以后再报复回来。 她悻悻放开手, 有些不放心地又追问:“魂魄当真无事?” 回来途中她已经检查过一次, 天魔戟的诅咒已经消除。但大魔头总爱说谎胡弄她,她现在有些不信对方。 “无事。”姜垠的态度也软了一些, “你去打些热水, 再寻一些疗伤的药物。” 不知想到了什么, 突然又凝眉提醒:“莫要放血。” 她现在的伤都是些皮外伤,看着严重,其实对于修士来说并不打紧。吃一些药,再运功疗伤,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相比之下魔皇殷升的伤或许更加严重,最后那全力一击正中诛魂盘,阵法破碎,施法之人必定遭受反噬。 神器反噬……恐怕滋味并不好受。 “不放就不放。”唐木溪抿唇应下,然后转身离开。 她走后,屋内终于陷入安静。姜垠得了空闲,累得靠在床边的木柱上。 淡橘色的烛光照在脸上,给失去血色的皮肤添几分生气。长长的睫毛迎光挺翘,黑眸深邃如水,整个人随心所欲,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美。 说好换衣裳,可姜垠却分毫未动,反而将圆润的指尖轻轻压在红唇上,双眼心不在焉地轻眨。 方才雨夜中湿润的啃噬,柔软香舌以及悸动的心脏仍旧历历在目。 两世杂合,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触碰。 一阵清风飘过,吹乱了烛火,暖光随之一跳一跳的,每一下都似点在心间。 眸色渐深,指尖不自觉用力,柔软的薄唇顺势下陷,触感有些类似方才。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姜垠触电一般收回手指,凝住眉,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当真是魔怔了。” 一边自我厌弃地唾骂,一边强行拉回心神,脱掉衣服。 唐木溪带着木桶和疗伤药物回来时,看到姜垠身上只披了件对襟衣袍,腰间只孤零零束着一根带子,露出半片锁骨和胳膊,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一抖,差点将热水打翻。 “师、师姐,我回来了。”唐木溪放下浴桶,悄悄瞥了一眼精致的脚踝,然后飞速收回视线,绷着身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嗯。”姜垠有点漫不经心,一边往浴桶走,一边开始解腰带。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为得便是方便清理血污灰尘。腰带又系得松垮,此时轻轻一扯就散落大半,细嫩的皮肤敞露出来,隐约还能瞧见发红的灼伤。 唐木溪不敢看,连忙背过身去。又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太合适,抬起脚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就被叫住:“药可带了?” 同一时间背后传来衣衫落地的细微声响,脚步渐近,随后便是细碎的水声。浴桶里的水比较多,一人入内,很快便溢出不少。 细细弱弱地洒在地上,声音清脆,却让人不禁侧耳倾听。 “嗯,带了。”唐木溪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目不斜视地递给姜垠,“师姐,这个你倒进水中,应当对皮肤有好处。” 温水接触伤口,身上一阵刺痛。姜垠微微皱眉,伸手接过瓶子。打开,一阵清凉如雪的寒香飘散,挟裹着丝丝柔和力量,光华流转。 这是清玉露,由多种珍贵的灵植凝练,可滋养身体,剔除杂质,洗去尘垢,为极品玄阶的灵药。 虽然品阶不算高,但因其能使人容貌变美的特性,在女修中十分抢手,价格几乎能堪比地阶灵药。 姜垠现在皮肤正好灼伤,即便愈合也难免在表面留下疤痕。有了清玉露,便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 姜垠哑然,捏住青瓶许久才笑道:“你便这般浪费?须知我身上伤处不少,恐怕这一瓶都要用完。” 倒是舍得。 分明最开始连几枚灵石都不愿意给她,现在却连这样贵重的东西都能拿出手。 “哪里浪费?”唐木溪轻哼一声,“只要是给师姐用,我都不心疼的。” 东西没了可以再赚,但姜垠却只有一个。自从今日见到她浑身灼伤,唐木溪便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半点瑕疵都不允许留下。 她的师姐应是天下最美之人,谁都不能伤及分毫。 姜垠的指尖紧了紧,轻轻嗯一声没再说话。但那句“只要给师姐用,我都不心疼”却在心里回荡许久。 唐木溪递出清玉露之后,又将寻来的丹药药膏全都一股脑拿出来,挨个介绍作用。 这些都不及清玉露珍贵,因此也没再亲手递给姜垠,而是放到了一边的木桌上。药物杂多,很快就将木桌沾满。 唐木溪介绍完作用之后,自觉不太好继续呆在里面,就悄悄地绕到屏风后面,等着姜垠起身。 姜垠原本只想清理一下血污,用不了多久。但既然收了清玉露和不少疗伤药物,索性就又泡了个药浴,一边运功疗伤,一边吸收药力。 药浴效果不错,配上清玉露很快就将皮肤表面的灼伤缓和。一些损伤较轻的地方直接愈合,半点痕迹都不曾落下。 治疗伤口需要一个过程,无法急于一时。姜垠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就从浴桶中出来,将剩下的药物收入储物戒中,打算循序渐进地疗伤。 灵魂上的诅咒已经彻底消除,再无后顾之忧。接下来几日姜垠便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