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垂下双眸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到了碗里,吓得她赶紧把它给擦掉了。 一顿饭吃完,黎漾干掉了两碗。 可这个人碗里的饭粒却基本没动过,只看到他夹了几筷子菜。 “老公,你吃饱了吗?” “嗯。” 果然,他一看到她放下了碗后,手里的筷子也随即放了下来。 黎漾看得心口都是一阵难受。 但她没有劝,而是看到他不吃了后,就开始收拾了起来,随后,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你什么时候去产检?” 忽然间,他坐在背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黎漾马上把前两天就已经检查过的B超报告单拿了过来。 “已经检查完了,那天爷爷担心我身体淋坏了,就带着我去检查了,你看,单子上宝宝们都很好呢。” “是吗?” 男人接过了这张报告单。 阳光从窗户间照射进来,仿佛就是到了这一刻,他看到了单子上那两个健康的胚胎,这才能看到眼角的柔和。 “真的是两个,这怎么看男孩和女孩呢?” 他忽然好奇地问道。 黎漾听到,便没多去想,脱口而出:“是妈给我把脉摸出来的。” 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就好似所有的动静,已经刚刚有所回暖的气氛,又被什么掐断了一样,这病房里死寂得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黎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她为什么忽然要提到这个婆婆呢? 还好,大约是过了几分钟后,这个男人又主动开口:“那应该不会差了,她学的就是玄门之术,摸脉不会出错。” “嗯……” 黎漾也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点点头。 “那她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黎漾愣了一下。 “你……希望妈给我们孩子取名字吗?” “也不是。” 陆少凛忽然表情变得有点倦倦的,随手就把这单子放在了一旁。 “我只是看到她把白家的镯子都给了你,以为孩子的名字她也给取了,玄门之人,对名字和生辰八字很讲究,我的名字当时就是她取的。” 他望着窗外淡淡解释道。 黎漾听到,又是怔了怔,目光则是看向了手腕上这只墨黑的镯子。 原来,这是白家的传家镯子? 正站在那出神,病房外忽然有人敲门了,没一会慕斯走了进来。 “三少,护送棺椁的专列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他一进来后就说道。 黎漾顿时惊讶地看向了他:“棺椁?慕队长,什么棺椁啊?” “太太,是……白家的棺椁,夫人还有……三少的五个舅舅,三少准备送他们回白家安葬,今天就起程。” 慕斯站着那声音艰涩地解释道。 话音落下,黎漾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半晌,她才回头看向背后的男人。 却发现他已经从椅子里站起来了。 “老公,我也去!” 见状,黎漾连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是他的妻子,白家遭此大难,要回去办丧事,她肯定要跟着一起回去的,这是规矩,也是她的责任。 可没想到,这男人却拒绝了。 “你现在怀孕了,还是双胞胎,来回奔波,会对你身体不利。而且,我听说,怀孕的人不合适参加丧事。” “可是……” “听话,我很快回来。” 他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后,很快,就松开出去了。 留下黎漾待在病房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单薄了许多的背影离开…… 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黎漾最终还是没能跟着一起去白家。 当天,她从医院回来后,就去找了爷爷,她也不想再去宗政家住了,那个地方让她感到耻辱、恶心。 黎时祥见状,便将她暂时安排到了陈军家里。 “你就先住在陈伯伯这里吧,咱们爷俩在帝都也没有房子,等少凛回来了,估计也不会待在这,你先住着。” 黎时祥安慰道。 按照目前的局面,陆少凛确实不可能留在帝都了,三天前那场大战后,宗政敏已死,宗政良玉也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基本上他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黎漾也同意这个看法,当即,她就在陈家暂时住了下来。 “漾漾啊,你这身子骨怀了孕也不说,你都不知道,那天得知消息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太冒险了。” 陈夫人在她住下来后,知道她有了身孕,自然是十分照顾,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 黎漾很是感激。 “陈伯母,没事的,我年轻。” “那也要小心啊。”陈夫人端了汤放在她面前。 “最近你可别再乱来了,就在家里好好静养吧,帝都现在还是有些不太平,特别是一把手还没选出来。” 这夫人坐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后,更加忧心忡忡。 黎漾听到,想起爷爷这几天也一直都是早出晚归,不由得也来了一丝兴趣。 “那伯母听到什么动静没有?这个一把手有人选了吗?” “哪有什么人选?昨晚你陈伯伯回来的时候,还跟我抱怨,现在的铂金宫,自从大战后,谁都不敢出来做这个一把手了,好多人竟然还要推你爷爷。” “你说什么?我爷爷?” 黎漾顿时睁大了双眼。 “这不是荒谬吗?我爷爷都八十了,他还做什么一把手?再说了,他早就退居二线,根本就没有心思待在这个权利圈子里。” “是啊。”陈夫人也叹了一声。 “所以,你陈伯伯他们在怀疑有人在背后故意将你爷爷推到风口浪尖。因为就目前来说,文铭恩死后,唯一能号令三军的就只有你爷爷了。” “放屁!” 黎漾被这话气得当场都爆了粗。 什么叫唯一号令三军? 这帝都,铂金宫没人了?军部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