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盛产美玉,贩卖至长安,可获利十倍。
易承回去和大西庇阿等商队管事一合计,打算买一批玉料试试水,如果卖的好,返程的时候也能再买一批玉石贩卖到罗马,看一看利润如何。
张良也很高兴,虽然于阗国销往汉国玉料生意一直很兴隆,但如果与罗马商队互通有无,那便是多了一个贸易渠道,拓宽了家族的国际贸易。
双方就在这种友好氛围下,达成共识,签订了此次贩售玉料的双边贸易协定。
签完字购置了玉料,易承又花了一百塔兰特的白银在于阗边城购置买了新鲜猪牛羊肉,在城内最好的酒馆,请厨师做了一桌好菜,宴请张良,张蕤,姬武等人,以酬谢他们在路上的相助之恩。
这场宴饮易承也邀请了张良的三位兄长,一位是铁冲,一位是盗跖,这俩易承都很熟悉,还有一位易承之前从未见过,但张良对其非常恭敬,称其为韩备。
当张良向易承介绍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易承就觉得不对劲,不禁细细打量起这个叫韩备的人。
他是个中年贵族男子的打扮,身着土黄色曲裾汉服,腰系儒门束带,身高有七尺五寸,身形稍稍有些发福,大耳垂肩,脸庞方正,面色和蔼。
易承故意夸赞韩备的长相颇有帝王之相,就看张良的眼中有光亮闪过。
席间易承趁着酒酣打听起韩备的情况。
因为他现在罗马世子的身份,只要问什么都会有人回答,张良告诉易承,韩备乃是他旧国韩国的第十二代王世孙,原名司马备,因为韩王,故为韩姓,名曰韩备,字玄德。
好好好,原来刘备就在这里。
易承听到这些时,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这一桌菜,刘关张三兄弟凑齐了,再加上个诸葛亮,好么,西蜀四巨头能够在于阗一起吃饭,自己的面子还挺大。
席间易承又忍不住问了些他们之间关系的问题,张良这种人精回答的都是滴水不漏,只说他们都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再没透露出什么其他信息。
易承觉得如果自己用汉语问张蕤那种粗人,一定能从他那里套出更多话。
可惜现在他还是罗马世子,身份设定是一点不会汉语,自然也不能用汉语与他们交流,自己说古拉丁语,张蕤姬武韩备也听不懂,因此后面易承也就不再继续多问,只是与众人喝酒吃菜,享受着历史性的相聚时光。
一顿饭推杯换盏,宾客尽欢,从中午吃到了傍晚,直到月上枝头,宴席才散。
走在城中的土砖小道上,看着西天之上纯净的星空与月亮,易承有些感慨,谁能想到,自己在三国前的四百年就与刘备,关羽,张飞,诸葛亮,这些人坐一桌吃饭呢?命运真是奇妙。
拉开手腕上的束带,散发着白色荧光的倒计时还剩六万多小时,不经意间,这一辈子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虽然这一路旅程经历了许多事,可回想起来,却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韩备,韩国第十二代王世孙。
易承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日后张良为什么要化名诸葛亮辅佐刘备了。
什么匡扶汉室,还于旧都,恐怕是匡扶韩室,还于旧都才对!
对于张良对韩国的怀念与忠心,从那么多年来和张良的接触,易承能非常强烈的感受到。
张良对韩国的爱国之情,本质上与屈原对楚国一样。
他们都是那种为了祖国甘愿献出生命的人。
不过张良和屈原的不同是,屈原是感性的,所以他可以自沉汨罗江,来祭奠灭亡的楚国;而张良是理性的,他知道除了没用的肉体自杀和精神逃避,第三种自杀的态度是坚持奋斗,来对抗人生的荒谬。
张良选择了坚持奋斗,也很可能一直奋斗到了四百年之后的三国时代。
世界纷纷扰扰,人们各有各的欲求,不论高尚的,还是卑劣的,历史的长河依旧不停的在朝前流淌,窥探到历史上隐藏的那些秘密,易承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与其像曾经追求财富地位那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他其实更享受现在经历的这一切。
手腕上的倒计时让他以另一种方式于世间永生,两千四百年的时间,也足够他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子房,今日那位罗马世子似乎对韩王颇为在意。”朝馆驿走的路上,姬武朝张良问道。
“正是,他一直在找我打听韩王的身份。”
“其人意欲为何?”姬武皱眉问道。
张良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轻叹一声道:“吾也不知,如果不是他的长相是罗马白人的样貌,吾真觉得与他似曾相识。”
原本五大三粗的张蕤,此刻也沉声说道:“这罗马世子虽说的是罗马话,可某家看他的眼神,竟与当年燕枝、陈耳兄弟别无二致,真当是奇哉怪哉。”
“哦?阿蕤也有这种感觉?”张良转头看向张蕤问道。
“是啊?怎么,子房也是如此以为?”
张良点点头,随即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这个罗马世子长的蓝眼金发,跟咱们汉人大有不同,怎么会像燕枝兄弟。”一旁的铁冲讷讷道。
“三师兄,不是长得像,而是那种像。”张蕤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