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包厢中,姜七夜睁开了眼睛。
他心念一动,一粒铜珠出现在手心,这粒铜珠外面还练着九条细小的锁链,他将铜珠系在手腕上,起身出门。
这一顿酒菜,他吃了没几口,却睡了半个多时辰,但好在也没人来打搅他。
下楼结账后,来到了大街上。
姜七夜抬头看了眼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天空晴朗无云,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明媚的阳光落在身上,令人很是惬意。
天气好,心情自然也不会差。
他这段日子昼伏夜出,一直在阴戳戳的搞事。
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向往光明的,就很喜欢这样坦荡的站在阳光底下。
只是,他刚走出没几步,一道庞大的影子突然从万丈高空掠过,引起街上行人一片惊呼。
许多老百姓都连忙跪地膜拜,高呼神仙保佑。
姜七夜当然不会膜拜谁。
他抬眼看去,只见天空中飞过的是一头通体赤红的四阶火龙龟,身周缭绕着紫色的火焰,气势非凡。
那是烈空老祖的坐骑。
烈空老祖正盘膝坐在龟背上,闭目打坐,旁若无人的修炼着,怎么看都有点嚣张。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有耐心,嗯,更像是闲的蛋疼……”
姜七夜咧嘴轻笑。
烈空老祖极其嚣张的路过,却浑然不知自己在阎罗殿门口转了一圈。
如果知道了,估计他会给一念魔帝多烧几斤香。
姜七夜依然没有搭理他。
他打算找块风水宝地安家。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北城区上空有阴云在汇聚。
那是劫云。
“玄月观……是平阳子要渡劫了。”
姜七夜目光微动,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回到了青竹院自己的房间中,打开后窗,恰好能空阔的练武场。
今天的练武场上,并没有少男少女在洗练剑法。
只见练武场的中央,盘膝坐着一名五官端正、气质飘逸的青年道士,在养精蓄锐,准备渡劫。
正是平阳子。
在练武场的边缘,叶墨、王渊等玄月观的所有高层都分布各处,替平阳子护法,避免渡劫过程被魔道势力打扰。
在练武场之外,数百上千的年轻弟子纷纷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激动,也不知道在激动个啥。
其中雨星奴和雨灵溪也站在人群中,瞪大了美目远远观看。
“观尊要渡劫了,这可是咱们玄月观极为难得的盛事啊!”
“是啊!一旦渡劫成功,观尊就是金丹大修士了,可寿享千余载,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就是劫云吗?竟然还在凝聚,看起来好吓人,观尊能扛得住吗?”
“呸呸!乌鸦嘴!观尊正直无私,仁慈宽容,平日里多有积善行德之举,如果连他都无法渡劫成功,那就是老天不开眼!况且,还有叶护法在旁边护法呢……”
渡劫这种事,对于整个北阳城来说,都十分罕见,往往数十年都难见一回,对于一些年轻弟子来说,更是从未见过。
通常来说,各大道观有资格渡劫的修士,大都会被选入灵风派山门进修,很少有人会留在小小的北阳城。
平阳子以前也有过数次机会,可以进入灵风派山门。
但他心里放不下玄月观,都给推掉了。
这种做法在一些高阶修士眼中,其实是难以理解的。
因为在外面渡劫,和在山门中渡劫,完全是两回事,这其中牵扯到天人族与人族的博弈。
天人族通过飞仙殿,对人族修士进行严格筛选和各种打压。
人族修士就算在灵风派山门中渡劫,能不能渡过都在两可之间。
至于流落在外的散修,更是几乎没有渡劫成功的可能。
一般人或许不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但也都知道在灵风派山门中渡劫,成功的几率要大的多。
但也正因此,平阳子在玄月观所有人心目中倍受敬重和期待,就连北阳城周围的一些散修,都远远的跑来观礼。
姜七夜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窗户边,一边悠然的喝着酒,一边观看平阳子渡劫。
在等待之余,他施展望气之术,看了下平阳子的运势。
结果却发现,接下来的渡劫不会顺利,必定会波折不断。
“平阳子师兄还是年轻啊,太毛躁了。”
姜七夜笑叹一声。
其实平阳子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也不必这么心急的。
不过,平阳子一向待他不错,如果这位便宜师兄遇到麻烦,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又将目光投向练武场边缘的叶墨。
今天的叶墨,一身玄色道袍,盘膝坐在墙头,目中精芒闪烁,衣袍无风鼓荡,颇有仙道强者的风范,一股凛然正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望之心折。
一些昨天见过叶墨的人,都会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叶护法,与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今天的叶护法才更像是位得道高人。
至于昨天,那简直就像个得志猖狂的小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