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刺激嘛,可以理解。”陈源一耸肩。
“这么说你遇见过咯?”
“我没有,晚上我怎么可能闲着没事来后山,这都是舍友告诉我的。”
陈源没撒谎,全部都是刘南说的。
刘南这人有点恶趣味,就喜欢趁别的情侣亲热的时候捣乱,晚上不是去操场,就是去后山,拿着个手电筒跟真的一样。
一回到宿舍就吧啦吧啦的讲,常见的开头话语是“哎我跟你说”,“笑死我了刚才”,然后说一大堆扯淡的话。
长此以往,大家耳朵要听出茧子来了。
“这有什么刺激的……阴森森的还是在外面,这么脏不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吗?”
姜凝怎么想也想不通。
“可能要的就是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也许这才是乐趣所在。”
“你挺有经验?”
“我哪来的经验,也是听舍友说的。”
“看来你舍友不纯洁啊,小心别被他们带坏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走到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溪旁,虽然脚上穿着靴子,可姜凝还是下意识的提了提裤腿,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出来,她抬脚跨过。
枯寂的树林里传来几声鸟叫,有扑棱树枝的声音。
这一条用几个石块就可以截断的小溪,居然是学校那座青年湖的源头,深寒季节这小溪结冰的时候,汩汩的水流会从冰下流淌而过,注入湖中。一些幼小的溪石斑和虎头呆为了生存,会随着水流一路去往山下,游入湖中。
找一处湖边的石缝,来躲避严寒。
因为岚大的供暖设备有铺设管道从湖边盘绕而过,这一点点温度,便为幼鱼提供了活下去的空间。
哪怕是比手指还小上几倍的小鱼儿,同样有自己的人生,更不用说这些十八、十九岁刚刚开启人生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又该游往何处?这种烦恼暂且远在天边,此时只有一阵阵的欢笑声,无论雾是在天边还是在眼前,皆被轻而易举的驱散了。
“听见声音了,那边是不是?”姜凝在一块牌子前站稳,上面写着“保护水源,禁止践踏”的标语,她伸手指向西侧的方向,暖阳普照下,她浑身都在发光。
“嗯,我们一起过去吧。”
陈源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姜凝却迟迟没有迈步。
“怎么了?”他停下来回头问。
只见姜凝有些扭捏,两手攥在一起,微微低着头。
“马上就要见到你的朋友了……”
“对啊。”
“以你女朋友的身份。”
姜凝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好,我准备好了。”她说。
然后主动上前握住了陈源的手。
他这一瞬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并不是两个人的感情又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或者怎样,而是对姜凝的观感。
只一次天地静籁般的过程,姜凝彷佛一下子缩的很小很小,变成十七八岁的模样了,她的语气和神态都透着一股小女生,如同小乌龟从褪掉外壳跑出来一样。
她跟其他正在恋爱的青春少女,没有什么不同了。
一样的紧张,一样的怯懦。
一样的微微敛下眉眼,又故作镇定的左顾右盼。
她是小溪里躲避石块瓦砾的小鱼儿吧?警惕的看来看去,在奔涌的激流中无所适从,鼓着腮摆动尾巴贴紧了石壁,迎接一次次冲击,等到蓄满了力量时猛的吐出几个小圆泡泡,冲出一缕水梭往远方游去。
她好可爱。
陈源忽然这么觉得,他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于是自己的脚步也黏在原地了。
“你走不走啊?”
姜凝也变得蹙眉,气鼓鼓的了。
……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就捡那种小木棍,烧的快,燃起来就不用了,伱抱個这么粗的树过来是不是傻啊?”
“这种烧的更持久。”
“持久你个头啊!送来那么多无烟煤,不是用的难道留着给你吃的???”
刘南训的权亚峰找不着北。
好半晌,他“哦”了一句,把半人高的一截木头放下,回头又去树林里找了。
“傻不傻的不知道,力气倒是挺大。”魏真支好桌子,拍拍手准备架起烧烤架。
“平常也没这么傻,让小姑娘迷的。”
“别说了,小姑娘到了!”
话音落下,李冰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双手攥着一大捆折断的小木棍。
这干硬的挤不出一点水分的柴火,不用想,一眼就看得出是引火的好材料。
“得,还没人小姑娘利索呢。”
刘南唉声叹气,接过来柴火往地上一拢。
不怨两个人骂骂咧咧,权亚峰的脸皮比灌汤包的包子皮还薄,俩人说让他跟李冰一起去找柴火,故意撮合。
谁知道,李冰往东去了,权亚峰想也不想,一头扎进了西边的树林里。
还说什么这样分工更加快捷。
可给这小子聪明完了!太有情商了,太会干活了。
刘南当时就想一拳擂死他,烂泥扶不上墙的货。
“过来帮下忙,我怎么一个人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