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钟头, 干脆直接开车上路。
越往南边走,天气就越热,有时隔一天甚至能有五六度的温差。
等他们走到南城基地的时候, 气温已经高达三十多度,大而亮的日头在头顶挂着,晒得万物昏昏欲睡,大概只有被安置在车顶上的向日葵更加昂扬有精神了。
车内的冷气嗡嗡地工作着, 不敢有片刻停顿。
他们的汽油很充足,但谁也不敢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 所以为了节约汽油,他们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开着车窗, 借着行驶途中窗外灌进来的阵阵微风乘凉。
只有午后最炎热的时候和夜晚停车休息的时候才会把空调打开。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派上用场。
“大雄!”
两辆车谨慎地停在了离基地只有一步之遥的市区边界,没有在大家都筋疲力竭的情况下草率进入基地。
他们的暂时停留的商业街身后就是曾经繁华的市中心,而几人恰好就是从那里来到基地的,带着一身的疲惫麻木和满满一麻袋的晶核。
什么时候开始,横穿市中心已经不再是一件能引起大家心里震动和恐惧的事,反而是眼下的炎炎苦夏才是最折磨人的酷刑。
幸好,他们还有大雄。
大雄应声来到蒋不为身边,瞥了眼这几日照例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百般聊赖地靠在了蒋不为脚边闭上眼,释放出了自己的异能。
几乎在闭眼的瞬间,以这头庞大凶恶的鳄鱼为中心,它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直到边缘位置和炎热干燥的空气互相接触,几声细微的刺啦声过后,周围也升起阵阵水雾和白烟。
大家只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气,周身一下清凉了起来,先前的窒闷感一扫而空,黏腻的毛孔都被冷气一激,齐齐收缩起来。
崔诵不禁打了个寒颤,满脸享受地喟叹道:“舒服啊,咱们家宝贝就是能干!”
周初被他这夸张的作态和肉麻的措辞恶心到了,作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离他远了一些。
“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进基地。”蒋不为道。
大家都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找了间尚算干净的店铺打算进去休息一晚上,他们已经在野外露宿好几晚,刚好接着这个机会洗漱修整一番。
周初本来手已经罩住了门锁,被沈一行先一步阻止,
“别呀,我来我来。”
说着,一只手握住门锁轻轻一转,也不知道锁内里经过了怎么样的玄机,再松手就是打开状态了。
周初竖起一个大拇指,满是佩服地看向沈一行,“牛。”
沈一行眨了下眼,笑嘻嘻地摆摆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字面意思上的举手之劳。
好人做到底,沈一行从下往上拉开铁制的卷帘门,弯腰伸手绅士地让女士先行。
这是家理发店。
即使落锁已经快一年了,室内的地板上都已经积了一层灰,他们几人进来时还是第一时间闻到了扑鼻而来的各种洗发护发用品的香味,久久不散,索性味道还不算太难闻。
零星三两张皮椅和角落里一张不大不小洗头用的床,钉在墙上的小桌板上堆满了各色的瓶瓶罐罐,摆放得凌乱又不失规律。
几块半人高的镜子灰扑扑地挂在墙上,照出蒋不为几人有些模糊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再结合门头上风吹日晒已经褪色了的几个字,足够大家确定这家店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几人打起最后的精神简单清理了一下里头,铺好了睡袋和床垫才坐下准备吃的。
店面是小两进的,最里头还有个很小的隔间,被之前的店主装修成了厕所,对他们来说还算方便。
临睡前,蒋不为忽然想起了什么,警觉地看向身侧正要躺下的白蛟。
白蛟一手才刚掀开被子,就被无缘无故地瞪了一眼,不由得整个人僵在那里。一脸懵。
“?”
发生什么了?
怎么又瞪他?
然后就被瞪人的主子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拽到一旁的皮椅上坐下。
等蒋不为拿起刮胡刀时他才惊觉自己的胡子已经长出了长长的一茬,摸着十分扎手,更别提每天睡在他身后被他索吻的蒋不为的感受了。
每天早上起来,蒋不为都能感受到他的坚硬的胡茬怼在自己锁骨或者脸庞上,如果是在车上倚靠着睡着也不会幸免,因为醒来一定会被男人怼着脸猛地来一下。
他都有些心疼他自己了。
白蛟忍着蒋不为时不时喷在脸上的湿热气息,不仅脸上有些痒,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蒋不为三下五除二,动作迅速地将人收拾干净就果断撤离了。
离开时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轻声在他耳边留了一句话,声音很小仅能他身边的人能听清,但对于白蛟来说却如雷贯耳,
“这么多人呢,别发骚。”
“回去再说。”
轻飘飘撩完人的青年转身丝毫不留恋地钻进被窝,只留给他一个形状完美的后脑勺。
白蛟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了很久,仗着屋内仅有几盏小夜灯亮着双眼毫不避讳地看着那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