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日里没少笞打过那些犯禁的人。
毛希哲一见这情形,不由大声喝道:“我乃有功名的秀才,在没有革除秀才功名前,谁敢对我用刑?!你们要造反吗?”
秀才虽然只是最初一级的功名,但是在司法方面,也是有特权的。哪怕是秀才真犯了法,官府审理案件的时候,甚至在审讯的时候,都是不能动刑。如果审理官员想要对有秀才身份的嫌疑犯动刑,必须得先向胜利学政审批,只有在革除了该嫌疑犯秀才的功名后才可以用刑。
纪浩在旁也是大喝道:“这位是如假包换的秀才,没有革除秀才功名之前,就连你们知府大人都无权用刑。你们想作死,就尽管打。”
那几个衙役被纪浩和毛希哲的话一下唬住了,不由的都是一滞。
这时,毛希哲趁着那几个衙役愣神的功夫,挣脱了右手,然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功名文书,示威似的朝那几个衙役扬了扬。
他平日里四处游历,这功名文书都是随身携带的,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那班头见此情形,不由暗呼:不应该接着个事情,眼下这家伙是个秀才,打是没法打,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人是绝对不能放的。当下他对几个衙役命令道:“秀才也不能随便犯夜,将这犯夜之人暂时羁押,明日听候推官大人发落。”
那班头已经决定了,这事就丢给那给自己安排这事情的人自己去头疼吧。
…………
纪浩此时站在府学文庙门前不远处的一个街角拐角处,正望着文庙大门出神,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只是若是有人心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纪浩虽然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可是双目中却流露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在纪浩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破旧的粗布罗裙、簪着荆钗的女人,显得有些落魄凄凉。女人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梳着两支冲天小辫,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一柱香后,登州府同知马文丰和几个士绅宿儒一起说说笑笑的从府学文庙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修缮府学文庙和重修府里乡贤录的事情,气氛很是友好。
纪浩见马文丰出来,当下微微一笑,扭头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开口道:“就是那个穿紫色锦袍的那个国字脸中年人,按照我交代你的话说,一定记住了,去吧!”
那个看着落魄凄凉的女人此时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朝纪浩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抱紧了手里的孩子,深呼吸一口气,便冲向了府学文庙门前。
等到快到门前时,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声。
“老爷……啊呜呜……奴家终于找到你了!老爷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啊,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凌!孩子,快,快叫爹爹……”说着女人拉着小男孩,指着登州府同知马文丰,用一口地道的济南腔说道。
府学文庙门前顿时传来一阵惊愕的吸气声,马文丰和那几个士绅宿儒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对落魄的母子。
“爹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朝马文丰开口叫道。小男孩的声音稚嫩清脆,一双望向马文丰的大眼睛却满含委屈和害怕,其情形真是惹人心疼,让人怜惜。
一时间,府学文庙门前一片静谧,在场的众人都是一片惊愕,四下无语,只有那女子哀痛的嘤嘤哭泣声。
刚才还在笑语晏晏的跟几个登州府士绅宿儒,聊着筹款修缮府学文庙事宜的登州府同知马文丰,此刻却是如遭电击,两眼失神,一脸的茫然……
这时府学文庙里有又几位登州名士正谈笑风生的从端礼门里走了出来。他们看到门前有变故,也都很是好奇围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此刻那个粗布荆钗的女人跪在地上,一手拉着那个小男孩,一手死死扼住马文丰的大腿,生怕他跑了似的,正声泪俱下控诉马文丰的斑斑劣迹。
“老爷,六年前你在济南府时,还只是布政使司一个小小经历,无权无势,却来招惹奴家这良善清白人家的女儿。当时你对奴家海誓山盟,口口声声说定与你原配一纸休书,然后娶奴家为正室,哄骗得了奴家的清白身子,还为你生下儿子。
可你却翻脸无情,说走就走,奴家何辜,孩子何辜啊?马文丰,你今日定要给奴家一个说法,不然奴家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女人一开始的话中,对马文丰还是颇有敬畏的,但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直接便直呼其名了。这年代,对位尊者直呼其名,基本上就等于骂人了。
这粗布荆钗的妇人说得有板有眼、有根有据的,可是马文丰知道,这压根就是胡扯!但是这妇人当众如此说出来,实在让他的官威沦丧,脸面丢尽啊。想及此处,他的脸色已是变成了惨白,嘴中满是苦涩。
“你……你放手!你到底是谁?本官不认识你,你这妇人胡乱攀咬朝廷命官,不怕王法森严么?”马文丰已是出离的愤怒的,此刻毫无官员形象的大叫道。
女子铁了心抱着马文丰的大腿,死活不撒手,生怕他再跑掉似得,嘶声哭喊道:“不放,放了你再跑掉了,奴家和这苦命的孩子上哪里喊冤去?奴家从一路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