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雾又翻了个身,转过去,背对迟晴,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想了会,小声开口:“我和宋临源昨天聊了。”
她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事。
卧室内沉寂几秒。
迟晴把手机拿下,没说话,盯着迟雾的后脑勺看了会,随后微不可查地叹了气。
“我小时候就看过他照片。”迟雾低声开口,告诉她:“在你书房的储物箱里,翻到的,所以其实一直都知道。”
“......”
迟晴把手机撂到一旁的矮柜上,转过身,正对着迟雾的后背,手搭上她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轻抚两下,轻声问:“那你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迟雾没怎么说,反问她:“你
们聊过吗?”()
她不知道迟晴的想法,就算是真有什么,她也不想当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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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迟晴思忖片刻,告诉她,声音轻缓:“聊过两次,但没什么好聊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早没什么感情了,只当是个老相识,你要是想认......”
“我不想认。”迟雾出声打断,慢声道:“我和他说过了,以后和他没关系。”
手臂上的手微顿,身后又传来一声轻叹,无奈笑了:“嗯,妈妈随便你。”
迟雾点头。
夜很长,迟晴难得也想和她聊聊天。
“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有个词,叫恋爱脑。”迟晴稍微朝她那躺,靠着她的后颈那块:“妈妈年轻时就是恋爱脑,现在不了,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把你养大。”
迟雾小声回她:“已经长大了。”
二十岁的生日刚过。
“没。”迟晴抱着她,嘴角挂着笑,轻拍她:“在妈妈这,你永远是小孩。”
“......”
迟雾有点鼻酸。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迟晴忽然开始把话题移到她身上,小声开口问:“你和臣臣,每次都做措施了吗?”
“......”
迟雾脸不红心不跳:“只接过吻。”
“是吗?”迟晴垂眼看她,有点想笑:“你周姨说,有次打扫卫生,在臣臣卧室的地毯下面,翻出来一片还没拆的成人用品。”
迟雾:“是吗?我可能被绿了吧。”
“......”
几天后就是新一年的跨年,谈屹臣和迟雾订了飞日本的机票。
去日本的前一天傍晚,两人赶着晴天出门兜了一圈。
前几天的雪还未消融,白皑皑的雪覆在树丫枝杈和松衫的树顶。
九月底谈屹臣过生日的时候,他自己订了辆西尔贝大蜥蜴,不管迟雾再怎么觉得这车名像餐饮连锁店,也得承认这车确实帅,但谈屹臣也还是喜欢那辆迈凯伦,蝴蝶门永远经典,两辆换着开。
两人沿着江边兜了圈,今天开的是大蜥蜴,天冷,江边浮着层薄薄的薄冰,被白日冬阳打碎融在水里。
迟雾朝着江面往前看,看着天边的霞云和未尽的天光,下巴藏在围巾里,发丝被风顺着从肩头往身后荡,余晖落在她身上,发着细碎的光芒。
“迟雾。”他喊了她一声。
迟雾斜过头看他,问了句怎么了。
谈屹臣手插在棒球服的口袋里,摸着兜里的东西:“喜欢江还是喜欢海?”
“海吧。”迟雾仰起脸:“怎么了?”
“就问问。”他笑,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捧住她的脸吻她一下:“明天下了飞机,就能看海。”
迟雾点头。
这边是江边,沿着滨江风貌区的这条道上人不少,多半是夫妻或情侣。
两人右前方的空台上,有一处卖鲜花的小摊,
() 摊主是个老奶奶,白发微霜,一会的功夫好几对情侣光顾,谈屹臣扫到一眼后,牵着迟雾的手过去,挑了两束。
天还未暗,两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落日,一旁是卖书籍的摊子,比刚才的鲜花摊好点,拿支撑杆和木板把摊子架起来,上面摆了一摞摞不知道是盗版还是正版的书籍。
这会没顾客,摊主瞄了眼迟雾身旁的花,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跟谈屹臣聊起天,讲故事,迟雾在一旁静静听。
故事挺简单,讲的是旁边在空台上沿街卖花老奶奶的事,说她年轻时漂亮的不得了,跟丈夫情深意浓,结果婚后没几年丈夫去世,也一直没找下一个,就守着她丈夫,无儿无女,孤苦晚年。
这么冷的天,依旧要出来为生计奔波忙碌,话里话外满是唏嘘。
迟雾一听这个事就是编的,但谈屹臣沉默了会,把剩下的花全买了,塞在西尔贝的车后。
这一晚谈屹臣睡得不安稳,可能是因为预谋打算的一件事,又或者是傍晚听那事的影响,他做了个梦,挺操蛋的梦。
后半夜睡不着,他动作很轻地下床,沉默地靠在落地窗边抽烟,眼圈红着,看床上熟睡的迟雾。
他梦见自己这辈子只活到了四十二岁,他走后,迟雾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还是年轻时这幅样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