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约呈正坐在书案后读书。大夫人稍微松了口气,再朝他走过去,她将手搭在沈约呈的肩上,语气温和:“明日就是科举,今日不要太操劳了。”
沈约呈抬起脸来,对大夫人微笑起来:“伯母,我知道。将这些要点扫一遍,就早早休息。”
大夫人仔细瞧着沈约呈的脸色,更放心了些。
她知道这孩子心里委屈。任何一个郎君在得知自己的心上人跟了自己的父亲时,心里都会不好受。
她想劝,竟是不知道从何劝起。指责赫延王吗?她可不敢。斟酌再三,她只是说:“明日好好考,得了功名日后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女人也会有的。
沈约呈对大夫人微笑,一双眸子澄澈干净。他点头说好,还说:“定然不让伯母失望。”
大
() 夫人见沈约呈如此,以为他并没有太在意,她放心了些。她又简短地宽慰了两句,便不再打扰沈约呈读书,也要去处理今日之事。
她手下的婆子做事雷厉风行,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差个一清二楚。苏文瑶如何买通了封珞身边的丫鬟、如何给茶水里下药、如何迷昏了侍卫等等细节查了个明明白白。
“把人给我绑了!”大夫人沉声下令。
苏文瑶被绑了,大夫人却没有做主惩处。她思来想去,一方面派人去请封四爷归家,一方面将人押去了衔山阁。
虽然都是同辈人。可赫延王府上上下下心知肚明,他们这些老爷夫人们这些所谓的主子,在赫延王面前从不敢自认为主。
三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七星雅亭回去的。回去之后她呆坐了半晌,才想到将蒲英和兜兰喊过来。蒲英和兜兰一进来,就听见三夫人冷声:“跪下!”
蒲英和兜兰对视一眼,赶忙跪下。
三夫人冷脸逼问,差点打板子,蒲英和兜兰仍旧是红着眼说不知情。
“表姑娘让我们两个寸步不离地照顾笙笙,都是翠微跟在她身边。”蒲英辩解。
三夫人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她给了寒酥几个丫鬟小厮,寒酥都留给了寒笙,她身边只有一个翠微。三夫人原先以为寒酥这样安排是心疼妹妹,如今想来是不是防备着什么?
兜兰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问:“三夫人,我不放心离开笙笙这么久。”
三夫人皱眉瞪她一眼,心里也明白因为当初寒笙被劫走的事情,兜兰心怀愧疚,在那之后几乎是寸步不离。三夫人摆了摆手,让她们两个回去。
三夫人又一次催身边的侍女:“三爷怎么还没回来?”
事情发生之后,她立刻吩咐人将三爷叫回家。
三夫人话音刚落,封三爷掀开帘子进来:“什么事情急着喊我回来?”
三夫人在看见封三爷的瞬间,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起来。封三爷“呦呵”了一声,快步朝她走过去,立在她身前,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谁又惹你不高兴了?不哭不哭哈!”
“这可怎么办呐!”三夫人哭嚎了这样一句,再说不出其他,抱着封三爷的腰,将泪水纵横的脸埋在他衣襟里,不停地哭。
封三爷皱着眉看向身边的侍女,侍女赶忙上前一步,将今日七星雅亭的事情一五一十叙述一遍。
“我二哥当真那么说?”封三爷问。
“暂不必行跪拜王妃之礼,先称夫人即可。”侍女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封三爷“咦”了一声,自语般:“二哥居然不是一时消遣。”
三夫人的哭声突然止了。她一下子推开封三爷,盛满泪水的眼睛瞪圆了盯着封三爷,质问:“你早就知道?”
封三爷可不想被误会,他赶忙解释:“就是猜到一点,不知情不知情!”
“你猜到了怎么不跟我说?”三夫人再哭着追问。
“这不是没证据嘛……想着二哥快走了……”封三爷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是从什么隐约觉察出来?封岌刚回京时,有一日来他书房寻他。他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时,见寒酥站在封岌身边。那个时候他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后来总能品出些蛛丝马迹。
封三爷在妻子身边坐下,安慰:“别哭了,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三夫人哭得伤心,“小酥差点跟三郎议亲,又和二哥在一起,这让旁人怎么议论?你是男子,不知道于女子而言流言就是刀!”
三夫人越哭越伤心:“我家小酥读圣贤书长大,和她爹一样讲究什么风骨志气的……她不是偷偷摸摸的人,肯定是被逼的!”
三夫人一想到外甥女可能被逼迫着受了很多委屈,她心里一阵一阵抽痛。她哭着说:“我就是个瞎子就是个蠢货!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不起姐姐……”
封三爷在妻子身边坐下来,从侍女手里要了手绢给她擦眼泪。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哭,寒酥心里会更难受。她会以为你责怪她,会以为她连累了你。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跟她提林家的事情。”
三夫人一阵恍惚,细细回忆着之前与寒酥抱怨林家不体面事情时,寒酥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