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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1 / 2)

的花就被随手丢进了河中,与不慎滚落的青椒和萝卜一同随波飘逐,流入一座座桥下的阴影中,并在那里消失不见。并非真的不见——它们会出现在捞河人的晚餐桌上。

暮洗河在圣灵安息山下一分为二,清澈些的那条支流环抱皇宫,从贵族与清修者的聚集之处流向学者与骑士生活的地方——它被称为上河;而水流略微发暗的这条,则蜿蜒穿过南面的大半个皇城,被称为下河。

下河是属于平民的河流。朝圣之日,这里的石桥上同样系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黄布带。伊兰走下坡道,沿着河岸向着赦罪广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着那些布带颜色逐渐晦暗,材质也越发陈旧。

当脚下的石砖变成石块时,伊兰知道自己找对了路。

他站在悲鸣桥旁,转头看向身侧空无一人的面包石长街。这无名街道的尽头正是赦罪广场上那根高高的火刑柱。它再次出现在了伊兰的视线中,在灰色的高墙缝隙间笔直矗立,将窄窄的天空一分为二,好似一道蓝色大门的缝隙。

伊兰不清楚死刑犯的灵魂是否会穿过那扇门。他只知道那些遗骸会经由这条路穿过悲鸣桥,被送往缄默之院。

而这条路也是去往赭袍区的必经之路。

穿过悲鸣桥,空气好像都骤然冷了几分。桥下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河畔纯白色的缄默之院大门紧闭,死寂一如其名。

节日会阻挡死神的脚步么?伊兰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在欢庆的节日,人们似乎总是避免与死亡产生什么联系。

缄默之院的对面,是忏悔堂古老而森冷的高墙。伊兰经过时,能感到墙顶的窄窗有视线投下。那视线想必来自在忏悔堂中寻求指引的迷惘者——他们曾经都是圣职者,因为种种原因精神陷入了疯狂与错乱。教廷认为这是信仰迷惘的缘故,唯有不断真心忏悔才能重获理智。这些可怜人没有背叛神,但也无法再侍奉神,于是便被送到了这里,日日所望,无非只有火刑柱,悲鸣桥,以及这条连接着火刑柱与缄默之院的道路罢了。

越是往前走,赭红色的泥泞就越多。建筑不再规整,而是变得拥挤破败,摇摇欲坠。周围再次变得嘈杂,而空气也随之污浊。阳光穿过层层旧布与麻线编织的棚网落在伊兰身上,晦暗如尘。

吵闹与混乱中没有什么祝福的声音,倒是夹杂着喊叫,斥骂和尖锐的哭声。醉汉攥着空酒瓶卧倒街边;蓬头垢面的孩童赤脚在街上乱跑;输红了眼的赌徒疯狂拍打着叶牌室的大门,被高大的打手一拳击倒在地……

当伊兰穿过一条窄巷时,几桶粪水从天而降。他停下脚步,些许污秽仍然溅上了长袍衣角。只是这一路过来,他的衣袍下方已满是赭色泥泞,这点污秽落在上头,立刻就看不见了。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牙齿几乎掉光的老头砰地关上了窗子。路边门洞的阴影中,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

污浊的空气里再次飘来了血腥味。伊兰继续向前,走过那些施汤棚,野戏台,私酒坊和桶匠铺,在一间腌食店的对面,终于看见了屠夫的宰牲场。

他踏过污血,在牲畜垂死的尖叫中推开了木栏。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高大的影子在昏暗中忙碌,连头都没有回。

“今天不做生意。”那嘶哑低沉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所有的肉都被贵族老爷们预定了。”

“我不买肉,只要生血,骨头和内脏。”伊兰不以为意:“大前年我也来过的,不过……那时在这里的人好像不是你。”

影子手起刀落,尖叫消失了。屠夫从黑暗中站起来。那是个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有着深棕色的皮肤和一双狭长的金色眼睛:“老巴塔去年死了。”他在血淋淋的围裙上随手抹了一把,将死牛挂上了黑铁架,就好像他只是挂了一只小鹿。血流进木桶,围栏里的牲畜恐惧地喷出鼻息。

“真神垂怜,希望他没受什么罪。”伊兰低声道。

屠夫从围栏里拖出了另一头牛,声音冷漠极了:“今天很忙,你恐怕得等上挺长时间。”

伊兰礼貌道:“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说着,他走到门边,静静地站定了。

门栏外泥泞的小广场上人来人往,看上去和几年前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萧索安静些。就连圣堂的钟声似乎也传不到这里。一个趾高气扬的胖执事带着两个杂役,正在向街角门房里的老妇人收敬虔税。老人显然拿不出一整枚银币来,正捧着几个铜币苦苦哀求。执事却一把扯下了她门上的驱魔刻片。

伊兰看了片刻,冲那执事道:“喂,收敬虔税的圣事文书呢?”

那执事一愣,随即色厉内荏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伊兰推开木栏,信步走过去:“圣徽也行。你是附近圣堂的执事吧?总得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对方面色变了。

“赦罪广场离这儿可不远。”伊兰嘴角翘着,眼里却毫无笑意:“忏悔堂也是。说起来,圣显之日,教廷的巡游也会经过这里……”

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遇上了麻烦。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执事向伊兰脚下狠狠唾了一口:“不敬之人,你会下地狱的。”说罢匆匆离开了。

待那几个身影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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