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水杯触碰石台,发出轻微碰撞,带着点?力气?的碰撞。
他不妨碍她自虐,她自己都不操心,他操哪门子心。
“哎,等等。”向栀急忙拽住他的手臂。
陈最早就脱了大衣和西服外套,薄白的衬衫上带着她手心传递的温度,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手臂。
她马上松开,可陈最觉得她的手好?像依旧攥着那个位置似得,灼烧着他的肌肤,和心脏。
他强装镇定,垂眸看着她,她又在咬嘴唇,手指搅在一起,别扭地低着头。
她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一天下来,她这别扭的神情,诡异的态度,他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想开口,想等她说出来。
她从不求人,求人就跟要她命一样。
不,她也求过,求过他,可那并不是好?事。
他微微叹气?,人靠着冰箱,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起,“艺术馆的事情解决了?”
向栀抬头,目光撞进?他黑沉沉的眸子,她觉得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散漫,但又有些可靠。
“当然解决了,吴馆长?被我辞退了,他的助理是正常招聘的,可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你也知道我失忆了,现在的一点?社会上的阅历都没有,管理公司,我怎么可能会嘛,又没接触过。”
“你把她的简历发给我,吴馆长?应该留下一堆合约,我给你派两个律师帮忙。”
“真?的?”向栀两眼放光,激动地想要尖叫。
“假的,收回。”陈最轻笑,看她这样子,仿佛又回到十七八岁的时?候。
“你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能是假的。”
向栀哼了一声,怕他反悔似得,放下水杯,往楼上跑,但依旧压低声音,“我要去看看小石头,那事说好?了,不准反悔。”
陈最站在原地,看着人影消失在他面前,他又将剩下的水喝完,才起身找药箱,翻出来一管软膏。
他上楼进?了卧室,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软膏放在桌子上,去了书房。
他还有一个电话会议要忙。
向栀洗了澡,脚踝处更红了,沾了水的伤口有些酸疼,她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脚踝处的水珠,也不管红肿的地方。
她实?在太累了,脑子木木的,现在急需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美?美?的睡一觉。
向栀倒在床上,鼻尖贴着床单,她一翻身,钻进?被子里,美?美?的闭上眼睛。
睡梦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迷糊地半睁着眼睛,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下了,大概是陈最回来了,紧绷的神经放松,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紧接着,她觉得脚踝酸疼的地方,凉嗖嗖的,很舒服。
像是在梦里,又好?像不是。
她想努力醒过来看看,可脑子越发的沉,睁不开眼,只?能翻了一个身,舒服地哼了一声,嘴角扬了扬。
陈最的手停在她的脚踝处,棉签上还沾着白色的膏体?,他下意识地看向她。
向栀半边脸被被子罩着,侧身躺着,那件丑丑的睡衣她还穿着,估计是在他面前故意这样。
他记得她喜欢穿丝绸的吊带睡裙,她有挺多好?看的样式,都放在他酒店的套房。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她酸痛的伤口,陈最又沾了一些,怕她蹭掉。
她又舒舒服服哼了一声,嘴巴抿了抿,看起来是十分舒服的。
陈最看着她,哼笑一声,还真?是会享受。
第20章 19
向栀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田螺姑娘,可田螺姑娘一转头,变成了陈最……
向栀猛然惊醒, 她盯着头顶的水晶灯眨了眨眼睛。
这可比噩梦还吓人!
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一束彩色的光映在?墙上, 她偏头看过去,陈最还没有醒。
这还是她头一次睡醒后,陈最还在?床上。
她有些恍惚, 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往常她是起?的晚的,清早醒过来的时候, 陈最已经离开了, 她也很少去注意睡在?身边的陈最。
或者,她是刻意忽略,因?为太尴尬了。
向栀搔了搔眉角, 看着陈最睡着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下床,从包里?拿出来一根口红。
她嘿嘿一笑,笑起?来特别像电视剧里?阴险的反派。
陈最微微皱眉, 像是睡得不安稳。
向栀看着他皱眉的动作, 屏住呼吸, 跪坐在?床上,手指捏着口红, 慢慢落下。
下一秒, 陈最睁眼,定定地看着她。
向栀快速背过手, 尴尬地一笑,“我看你唇有些干燥想帮你抹一点润唇膏。”
陈最冷嗤一声,上下打量着她。
向栀被他的打量弄得有些不舒服,她往后靠了靠。
她没想到?陈最这人睡觉这么轻,她还没有干坏事他就醒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看你嘴唇干,想帮帮你,我对你知?恩图报,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向栀梗着脖子,细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