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本宫问起三阿哥,说是三阿哥的满月,得好好的操办,荣嫔,你抽空到本宫这儿来一趟,咱们先商量个章程出来,好让内务府提前准备着。”
荣嫔现在最在乎的自然是她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行了一礼。
“是,明儿个,妾身就去贵妃娘娘宫里坐坐,只要娘娘不嫌弃妾身多有叨扰。”
“怎么会,正好本宫也想替四阿哥的生母,向你讨教讨教,该如何照顾刚出生的孩子。”
见贵妃三言两语便稳住了荣嫔,康熙心中叹服,果然这种安抚后宫妃嫔的活儿还是得贵妃来做。
乌雅氏出月子之前,贵妃私下问过康熙,想要给她给什么位份,康熙犹豫了一番,还是觉得乌雅氏的出身太低,就只是给她提高了待遇,按照贵人的份例,并没有说别的。
可乌雅氏心里却误会了,她以为是贵妃故意压着她,不许她成为一宫主位,宫里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嫔才能够抚养孩子,贵妃承宠多年,却一直无所出,多半就是想要她的四阿哥。
产后本就容易抑郁多思,乌雅氏便连带着也暗暗不喜四阿哥,认为是这个孩子阻碍了她封嫔。
孩子满月之后,便被送去了贵妃跟前,由贵妃亲自抚养。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因为宫里又发生了一起大事。
太子出痘了!
康熙下旨从这个月二十七日起,到下个月的初九为止,各部呈上来的奏章都送去内阁。
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太子身边,谁劝也不听,乾清宫封宫,不许任何人出去,他要亲自陪伴太子度过最危险的这段时日。
保宁出痘的时候,他虽然担心,但因为未曾亲眼见到,所以感触并不很深刻,但如今保成就躺在他眼前,昏睡不醒,高热不退,他才开始意识到这是多么凶险的病症。
他开始害怕,就像先帝那样扛不过去,会离他而去。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会不会是有人刻意为之,就像之前孝昭皇后对保宁暗中下手那样。
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细查,他只想照顾好保成,盼望他的保成尽快好起来。
同样的,胤祾也担心不已,但他却无法接近乾清宫,只能跟着乌库玛嬷一起,替太子哥哥祈福,甚至主动跟着一起茹素。
乾清宫的情况每日都会报到慈宁宫来,胤祾每每都会守在太皇太后跟前一起听。
他清楚地得知太子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情况也愈发凶险。
太子在梦中回到了前世皇阿玛驾崩那日。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康熙六十一年的十一月十三日,那日天正下着雪,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还失手打碎了茶盏,划伤了自己的手。
他一直问守在咸安宫门口的侍卫:“今日宫中可有何大事发生?”
侍卫们一致回答他说:“启禀殿下,并无任何大事发生。”
他一日问了好多遍,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第二日,内务府送来一身素缟,未等来人开口说明,他便已经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顿时未语泪先流。
他给自己换上了那身素白的缟衣,冒雪跪在咸安宫的庭中,朝着畅春园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不孝儿胤礽——拜别皇阿玛!”
第33章
因为太子实在是太过虚弱,康熙只听见了他在喊皇阿玛,他那颗当父亲的心顿时狠狠地揪紧。
“保成,皇阿玛在这儿,朕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保成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太子病情凶险,前几日呕吐不止,他又半昏迷着,无法起身,那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无可避免便沾到了床上,康熙却没有丝毫嫌弃,他怕太子呛着,亲自抱着太子。
哪怕那些冒着一股难掩恶臭的呕吐物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把太子交给其他人。
“不吃东西可不行,日日这样吐下去,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如何能有力气好起来,梁九功,你叫他们把太子的膳食尽量做成糊糊,就像他小时候吃的那种。”
“嗻!”梁九功立马跑出去传递圣意。
太子病着,一到夜里体温便会升高,康熙不眠不休亲自照看,给他擦身降温。
还有那化了脓的疱疹,也开始溃烂,他嫌弃宫人们笨手笨脚,弄疼了保成,便又亲自上手,擦药换药。
新长出来的疱疹奇痒难忍,半昏睡的太子总忍不住伸手想去挠,康熙让宫人抓着太子的手,他亲自给太子用吹气的方式止痒。
这些都还好,最难的是给太子喂药的时候,这下太子可以隐藏在心底里的叛逆和倔强,算是彻底暴露了。
那药苦得很,味道也重,一凑到他嘴边,他就闻见了,然后就开始皱着眉头躲。
“这孩子,平时生病,看着他吃药倒是爽快,朕还真的当他天赋异禀,不怕那药味苦涩,不成想,又是装出来骗朕的,这么大点的人,偏偏就死要面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了。”
又气又有点想笑的康熙自言自语地吐槽儿子。
因为康熙亲自照顾的缘故,太子身上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伤口也没有进一步发炎恶化。
而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