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呛,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大错,特意去找了胤祾打听。
下学之后,胤祾被太子留在东宫一起用晚膳,便帮胤禟问了问。
“哥,你这两日为何总盯着老九看?他犯什么事了?”
太子摇头,倒不是胤禟犯了什么事,是他放心不下使团,即便有前世的记忆,他还是怕生出变故,使团中只有两位传教士懂拉丁文,万一他们被收买了,大清怕是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而老九在前世,是皇室中,唯一熟通拉丁文与俄文的人,可惜他现在还太小,派不上用场。
“倒也不是,使团去尼布楚谈判,咱们大清到底少了熟通拉丁文和俄文的自己人,若是让年幼的弟弟们从启蒙开始,就学习这些,说不定日后能在与西方其他国家交流时,有用武之地。”
“挺好的,那就让他们学,我也可以学,我跟他们一起,顺便还可以盯着他们。”为太子哥哥的将来而奋斗,胤祾一万个心甘情愿。
“那好,到时候让姚启圣在福建那边,挑选几个合适的西洋人上京。”
不错,本该在康熙二十二年病逝的姚启圣,因为太子的庇护,并未遭到打压,活的好好的,精神抖擞地继续做着他的福建总督,一边帮着太子暗中牵制施琅在台湾的势力,一边网罗人才,铺设出海的船队。
这几年来,太子暗中积攒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目,即便是想要组建一支精锐之师,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太子并非想反,他只是怕这辈子会重蹈被废的历史,皇阿玛连维护他的索额图都能赐死,替他说了几句话的老十三也被拘禁,更别提比任何人都坚定维护他的胞弟了。
他是绝不会让胞弟被赐死或者被圈禁的,到时候他会毅然决然,带着保宁离开紫禁城,到南方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连江南都没去过,也不知福建该是什么样的风光,听说开了海禁之后,沿岸多了好些洋人,我这辈子要是能有机会出海去别的国家看看就好了。”
“出海太过危险,不过你若是好奇南方,将来我自会带着你去亲自去游览赏玩。”
说不定他们兄弟二人的后半生,就要在南方度过了,有的是机会。
虽然边境正在紧要关头,但紫禁城里与往日并无不同,阿哥们还是沉浸在繁重的学业中,康熙也得兼顾着大清各地。
炎热的夏季,在畅春园里也显得不那么难捱,七夕佳节,康熙却没有兴致召见嫔妃,心里总觉得不安,烦躁得很。
直到宫中传来一个噩耗。
皇贵妃突然病重,请皇上速速回宫!
消息传到畅春园的时候,天都黑了,康熙不顾劝阻,连夜骑马赶了回去。
他一身戎装来不及更换,直接骑着马到的承乾宫,宫人看见他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
“皇贵妃呢?如今可还好?”
守门的小太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回皇上的话,太医正在里边守着娘娘,奴才也说不好,请您亲自进去瞧瞧吧。”
他进门的时候,佟佳氏似有所感,勉强睁开双目,柔柔一笑。
“皇上……回来了。”
“表妹!”康熙大步走到她的榻前,握住她的一双柔荑,他的第一感觉是瘦,皮包着骨头。
“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厉害?定是伺候你的这帮子奴才不尽心!”
“咳咳!不怪他们,是臣妾自己不中用,恐怕不能、不能长久地陪伴圣驾了。”佟佳氏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她虽然明白自己不能专宠,总强迫着自己贤惠大度,但少年入宫,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说不在意他是不可能的。
今日见他不顾一切,深夜赶回来见她,她心中是十分欢喜的,只是又十分遗憾,自己即将离他而去。
“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陪在朕的身边,你怎可食言呢?”康熙放轻了握着她的动作,生怕她立刻就弃他而去。
“是臣妾福薄,这辈子没有那样的幸运了……咳咳!”
康熙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等她缓过来之后,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双臂环住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湿润和脆弱。
“皇上,臣妾此生幼时得父母关怀,出嫁后得夫君爱护,长辈垂怜,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留下子嗣。”
“朕并不在意与你没有子嗣,虽然朕一直压着朝臣立后的折子,但心里其实早已将你视作朕的妻子。只是朕的命格太硬,八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之后连番克死了两任皇后,后来就连最疼爱朕的太皇太后也去了,朕实在是犹豫,朕心中畏惧,朕怕你也会跟她们一样。”
“臣妾心里都明白,不曾怪过皇上,臣妾走后,皇上别太难过,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保宁和胤禛,这些年,若是没有他们,臣妾怕是要伤心抑郁极了,不论将来他们犯了何等过错,臣妾希望皇上能够原谅他们一次。”
佟佳氏交代完这些之后,就如同即将衰败的玫瑰,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灰白了几分,直接晕了过去。
太医诊脉过后,纷纷摇头。
太子、胤祾还有其他阿哥是第二天陪着太后一起回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