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林功勋一脚踢倒地上的方凳,把手里的马鞭随手扔在了地上。
“真是个不中用的花架子!”
犹不解气,准备走出营帐,跟紧随而来的大副金彭安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的爷,您消消气!”金彭安一把拉过林功勋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林功勋喘着粗气,“连弓弩都不会使,我要他干什么?”
“跑的是快,还没跑到对方面前就被人家射个对穿,有个屁用?”
“蓟州城来的兵都是废物!”
“你不也是从蓟州城来的吗?”金彭安顺势在对面坐下。
“你说什么?”林功勋眯起眼,拳头握的“咔咔”响。
林功勋最不喜别人说他是蓟州军营来的,金彭安立即转移了话题。
“哎呦,你都是要当果毅都尉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鲁莽?”
金彭安提起茶壶给林功勋倒了一杯茶。
“依我看呐,林二柱这小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忽略掉林功勋的冷哼声,他继续说道。
“你想啊,他那些拳脚功夫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会的。”
“此前就应该有基础!”
这话说的不假,林功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出拳利落,专往人要处攻,是个老手。
“你想啊,最不好练得拳脚功夫都能练得这么漂亮,区区一个弓弩肯定不在话下!”
“这话我不同意,骑射哪是这么容易练的?”林功勋还是不看好。
“瘸子里面挑将军,蓟州城里来的这些人中,林二柱算是佼佼者。”
金彭安继续说道:“你要是再这么挑剔下去,别的营要走了你可别后悔!”
于佳回到营中有种解脱的感觉,心里犹为放松。
这下能去伙房了,能更方便的打探林居安的信息。
本来她来军营的目的就不是什么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现在因为不会射箭被淘汰到轻松的部门,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中午吃的是糙米饭配红烧肉,心情放松了,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谁知还没有轻松一会儿,就被通知去校场集合。
渝南军区的先锋营和蓟州城的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打先锋的,蓟州城的先锋营就只打先锋,除了死的快些和普通士兵并无区别。
渝南军区的先锋营是各个军营的佼佼者组成的精锐部队,平时基础训练都比别的军营要严厉的多。
在此地,能加入先锋营是无尚荣耀的事,毫不夸张的说,即使到了祖坟也能比别人离C位近些。
于佳可没有这样的觉悟,此时她无精打采的站在了队伍的前列。
虽说在新兵中的个头不算低,来到年长男子中,就算是瘦弱的了。
“今日来集合的都是咱们渝南军营的精兵强将,我是你们的大副金彭安,以后咱们就是同僚!”
于佳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金彭安,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和善。
军营中哪有什么和善的长官?
果不其然,这位看着和善的长官发出的第一条训练指令就是沿着军营外的长河山跑一圈。
老兵们都习以为常,新兵蛋子在心里叫苦不迭。
若说昨日试炼的五公里有难度,今日的训练则更有难度。
长河山地处赤峰山和桑措山之间,地势低洼,且山路崎岖。
宽阔处能容下两辆马车,狭窄处过一人还得勉强。
直至出发,也没有见林功勋露面,于佳心里嘀咕,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日常训练没有绑沙袋,只在身上背了一个水袋。
于佳跑起来犹为轻松,所有训练项目中她最喜欢的就是跑步。
在这个时候,她的思绪才是属于她个人的。
山林中的枫叶刚刚泛红,夹在满眼苍绿之中煞是好看。
于佳不自觉的拿出了原主的记忆。
初秋的天,十岁的林孬蛋和五岁的柳娘走在田间。
林孬蛋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转眼就见柳娘步履蹒跚的落在后面。
“柳娘,走快些,我带你去抓鱼!”
柳娘停在原地,委屈巴巴的绞着手指,“孬蛋哥哥,我走不快!”
说完话明亮的大眼睛里竟蓄起了水汽,惹得林孬蛋一阵心疼。
他快步跑了回去,不知所措的看着柳娘,“好柳娘,不哭,孬蛋哥哥背着你好不好?”
柳娘这才开心起来,咧开嘴“嗯”了一声,眼里的水珠顺势而下。
林孬蛋用手指轻轻抹下泪珠,用舌头舔了舔,“呀,是咸的!”
两个孩童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来。
想到这,于佳也跟着笑了起来,在童真孩子的眼里,什么事都不嫌幼稚。
“不错,还有心情笑,看来还是训练的难度太低!”
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声音,于佳转头一看,正是林功勋,他还骑了匹高头大马!
于佳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认认真真的跑步。
林功勋瞥眼看着于佳倔强的身影,个子不大,脾气倒挺大!
于佳加快速度,朝前方陡峭处跑去,后面传来鞭策声,以及林功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