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县衙中的摆设,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案牍是梨花木的,手下的茶盏比于佳用的饭碗都精致。
还有那茶盏中的茶叶,这位于大人说是雨前龙井。
雨前雨后的,于佳不懂,可是不妨碍她能知道这茶价格不菲。
难道真是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于佳喝着茶,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
倒是心中却不虞起来。
军中缺经费,这在巴蜀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一个县令,生活就如此有“格调”,那往大说呢?
于佳喝着茶,叹着气,这个不好说,很难评。
林功勋这厢已经直奔了主题。
“听闻钱伯遇见不公之事!”
钱伯就是老头儿,于佳知晓了他的姓氏,私下里就叫他钱老头儿。
县令捋着并不长的胡须,看向一旁的钱老头儿,一脸深意。
“上峰,您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些事,下官不便管呐!”
话到这边,林功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定是县令得罪不起“那边”府衙的知府。
这是人之常情!
林功勋也不难为县令,便起身想去钱老头儿家了解情况。
“哎,都尉,何必这般心急。”
“下官已备了些薄酒,好为您接风洗尘。”
林功勋摆手,“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军中有令,将士不得饮酒。”
“还望于大人为本都备些粗茶淡饭便可。”
县令诚惶诚恐,“谨遵上峰教诲!”
于佳心中暗自得意起来,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林功勋,身影在心中又高大了几分。
他果然也看不惯这些当文官的作风!
几人匆匆的赶往钱老头儿的家中。
钱家是一个两进的宅子,虽然不在县中心,倒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
儿子钱浅渊考取了秀才之后在县衙跟着钱老头儿做文书。
后来因为要考乡试,便在家专心备考。
他平日里与娘子敏娘和女儿茵姐住在后院。
因为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钱老头儿就带着林功勋等人来到了后院。
一进院门,于佳仿若进了花海。
院门口一棵玫粉色三角梅自院墙上倾泻而下,能闻到阵阵花香。
院落沿着小道种满了月季、大丽花,还有那花架上不知名的花束数不胜数。
于佳不由自主的被这些美不胜收的花朵给吸引,来到了花架旁。
她看着花盆中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多肉,爱不释手。
想不到这个时代,便有了多肉。
这敏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耐心将这些花草养的这般好。
要知道,前世的于佳,可是连仙人球都养不活。
这厢的钱浅渊看到几人,眉头紧皱,眼中散发出的敌意,让于佳顷刻间戒备起来。
她的手不自觉就摸上了身侧的长刀。
“哎呦,渊郎,这是为咱们主持公道的上峰,你这是干什么?”
钱老头儿慌忙抓住了钱浅渊的胳膊。
“主持公道?”钱浅渊一脸不解的看着钱老头儿。
“就是那柳中桓欺辱敏娘之事......”
这下几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前钱老头儿说的是敏娘红杏出墙。
现在又变成了柳中桓欺辱敏娘。
“哦,对了,忘了告诉上峰,这柳中桓便是我那儿媳的姘头。”
“他也是个秀才!”
听见“姘头”两字,钱浅渊眉头皱的更紧。
“爹......”
“你别说话!”钱老头儿低叱一声,钱浅渊便闭上了嘴。
于佳不由的撇嘴,放开手中的长刀,小声嘀咕一声,“孬种!”
钱浅渊愤愤不平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而后便发起呆来。
“无礼!”
于佳又嘟囔了一句。
林功勋转过头来,满脸警告,于佳翻了个白眼,爱谁谁!
见于佳满脸不耐,钱老头儿便推了把钱浅渊,“你跟上峰说说,敏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钱浅渊满脸不愿,还是低声说道。
“敏娘嫌弃我,便转头跟了柳中桓。”
按理说,柳中桓是钱浅渊娘的侄子,那两人就是表亲。
表亲之间争老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们和离了吗?”
听见于佳这般问,钱浅渊满眼怒火,手指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于佳出手。
“嗨......”于佳这暴脾气,当下便想撸袖子好好的教他怎么做人。
“哎呦,你这孩子!”
钱老头儿满脸堆笑,一脸褶子看的于佳反胃。
“都尉勿怪,小儿是读书人,有些迂腐。”
于佳不客气的瞪了钱浅渊一眼,“什么玩意儿!”
钱老头儿听见,也就只是听见了而已。
倒是那钱浅渊愤而起身,朝于佳走来。
“你这个小白脸,说谁呢?”
于佳也不客气,扯起嗓子道:“谁应就是谁呗!”
钱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