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娘却是不管不顾,想要将实情脱口而出。
“都起来回话,跪一院子成何体统!”
林功勋不喜欢跪来跪去。
敏娘站起身来,一脸决绝。
“我知道外人怎么传我的事。”
“说我不守妇道,跟中桓勾搭成奸!”
“可是,我与中桓成亲,是在和钱浅渊和离之后的事!”
“若是这都能成为你们攻击中桓的把柄,那我对这个世道无话可说。”
林功勋与于佳面面相觑,这怎么看怎么有蹊跷。
“钱老伯,既然敏娘与柳中桓的结合并无不妥,您何来有怨一说?”
林功勋盯着钱老头儿,想从他脸上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他们在和离之前就眉来眼去的,已经有了首尾!”
“你...”敏娘急切的喊道。
她神色激动,到底也没有反驳。
只是伏在柳中桓的肩头痛哭起来。
这下钱老头儿便得意起来,“上峰,我说的是事实!”
“你休要再说,那不是你们逼的吗?”柳中桓一手搂着敏娘,朝钱老头说道。
随后,柳中桓便将事实娓娓道来。
原来敏娘与钱浅渊成亲多年,并无所出。
这倒是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公婆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和善。
这让敏娘更加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加倍对公婆好。
只是太过刻意勾勒出的宁静终究是掩盖不了事实的真相。
而柳中桓的到来,就打破了他们刻意掩盖的宁静。
一开始,钱夫人的说辞只是柳中桓要来他们家小住。
钱浅渊和柳中桓同为秀才,又同样要为明年的乡试做准备,定是有很多话题。
敏娘也就没有放在心间。
只是一个寻常的晚间,几人吃完饭之后,便准备歇息。
敏娘今日感觉尤其乏累,且又带着一丝兴奋。
成婚多年,她自是知晓这代表着什么。
可是想起钱浅渊的身子,她的心头顿时像泼了冷水一般。
两人成婚之后,根本就没有成过事。
敏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怪她没有魅力,才会让钱浅渊不行。
恍惚间,身旁有了动静,钱浅渊居然抱起了自己,还这般热情。
心头虽有疑问,到底是被欢喜掩盖了过去。
一夜欢喜,终成事实。
翌日清晨,敏娘看着床上的一抹红,心中十分畅然。
她梳洗之后,出了房门,却见钱浅渊一脸阴沉。
敏娘心中泛起了嘀咕,莫非是昨日太过劳累。
“相公,可要敏娘给你松快松快?”
说着就要给钱浅渊按摩肩膀,却被他突然间大力甩开。
见他满脸阴沉,敏娘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今日相公为何像换了个人,与昨夜热情如火的他判若两人。
“相公,可是敏娘做错了什么!”
“贱人!”钱浅渊扔下一句,便向外走去。
这时,钱夫人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安慰她。
看出了钱夫人脸上勉强的笑意,敏娘心中到底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回到屋中,暗自神伤。
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再联想方才两人对她的态度,心中的冷气从足底窜了起来。
她再也不是深闺中的小姑娘,到底也能知晓一些事情。
虽然这些年她无所出,婆家待她如亲生女儿般,这到底是基于钱浅渊。
是他们的儿子的问题!
若是...若是昨日同她......之人不是钱浅渊呢?
敏娘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隽的身影,难道是他。
想起婆婆蹩脚的借口,相公的态度,这事怎么说怎么像!
敏娘的天仿佛要塌下来,少时的情谊终究是抵不过柴米油盐。
她以为只要有爱,两人就能排除万难,可到头来一场空。
敏娘痛哭出声,发泄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猜忌,还不如去确认,万一冤枉了钱家呢!
这个时候的敏娘还对钱家抱有一丝幻想,便想着找柳中桓对峙。
刚到柳中桓所住的院门口,便听见了大声的争吵。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是要陷我于何地?”听起来是柳中桓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倒是得了便宜又卖乖!”钱浅渊施施然道。
“昨日占便宜的不是你吗?”
敏娘愣在原地,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果然,钱浅渊果然是知道的。
听两人说话的语气,肯定是钱浅渊事先安排好的。
敏娘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回到的房间。
这件事是婆家安排的。
她要怎么做?
娘家后母的磋磨,令她早就断了回娘家的路。
世道如此险恶,若是和离之后,哪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这么思索着,又来到了晚间吃饭的时辰。
吃完饭之后,还是同样的感觉。
敏娘此刻已经意识到,她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