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背后走了出来,这位就是琅州刺史,文愈,正四品高官。
大凉朝总计六镇一十三道疆域,他与游峰二人一文一武主政琅州,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了。
“哎呦喂,文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何先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我这可有紧急军务要和您商量呢!”
何先儒不同于其他武将,毕竟是文官出身,与文愈多多少少有些交情。
“紧急军务?”
文愈愕然:
“何大人找错人了吧,军务犯不着和老夫商量啊,您应该找游总兵才对。”
“前线这么远,一时半会儿哪联系得上,只能来找文大人了。”
何先儒苦着脸说道:
“出大事了啊!”
文愈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赶紧说说,到底何事慌成这样?”
何先儒赶忙把顾思年的推测原封不动的述说了一遍,一听到燕军可能袭击琅州城,老大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燕军奔袭琅州城?
何大人,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老夫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吓啊~”
文愈在琅州主政这么久,还没见过有燕军杀到过首府城外。
“这哪能开玩笑啊。”
何先儒赶忙摆了摆手:
“顾将军,您赶紧跟文大人说说。”
“这位就是顾将军吗?”
文愈下意识的打量了好几眼,毕竟顾思年最近在城内名头不小。
“末将见过文大人!”
顾思年抱拳道:
“若是燕军入境,势必会沿几条偏僻小路绕过边防,直插琅州城下,想要在半路阻击燕军完全是虚妄之谈。
末将建议,立刻将城外的百姓尽可能的撤往城内,坚壁清野,免得百姓遭了燕人的毒手。
同时动员城内巡防营、捕快、衙役,准备守城之战!”
“撤,撤往城内?”
文愈目瞪口呆:
“顾将军怕是不知道琅州城外大小乡镇、村落不计其数,百姓起码上万人,将他们撤往城内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的啊!
这里面牵扯到吃喝住行方方面面的事,需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
“末将知道难,但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这么做啊。”
顾思年尽量不刺激这位老大人,恭声道:
“大人想想,数万百姓,燕人的马蹄一旦肆虐,那就是血流成河啊。
现在将他们撤往城内,或许还来得及。”
“这,这……”
老大人慌得来回踱步,自顾自的说道:
“若是真把百姓撤入城中,燕军入境的消息一定会传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甚至还会造成百姓举家出逃。
可,可说到底这只是顾将军的推测啊,仅凭一个推测就弄出这么大动静,至于吗?
要是燕军没来,琅州自己乱了起来,这责任本官担不起啊!”
文愈不太相信顾思年的推测,犹豫不决,毕竟他太过年轻。
但何先儒信啊,急声道:
“文大人,事急从权,咱们先撤一部分百姓入城再说,现在可不是谈责任的时候。”
顾思年可以说是何先儒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对于这位年轻武将的话他是能信就信,况且他觉得顾思年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文愈愁眉苦脸的坐在了椅子上,一会儿揉揉眉头,一会儿撑着下巴叹气,但就是不肯给一个明确的回复。
顾思年在一旁看得满心焦急,但面对正四品官员他也不能放肆。
“文大人,别再犹豫了。”
何先儒沉声道:
“若是琅州城丢了或者说死了上万百姓,这个罪名可比引起琅州动荡要大得多,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得掉脑袋。
撤人吧!”
这一句终于让文愈松了口,琢磨许久说出了一条权宜之计:
“何大人,要不咱们一步步来,先将离琅州城最近的几个村落百姓撤入城内,动静不要搞太大。
你们军方呢也派出人手,紧盯燕军的动向。
游总兵那儿得传去消息,看是不是能抽调部分兵马回琅州。
你看如何?”
文俞算是采取了一个折中之法,在他看来这个安排合情合理。
“行吧,就依大人。”
何先儒苦笑一声应了下来,顾思年也知道没法再往下劝了。
“大人!”
一名下人突然在门口喊道:
“凤字营副将,褚北瞻求见!”
“快传!”
顾思年心头一颤,这时候褚北瞻过来怕是没好事。
下人愣了一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文愈,毕竟这里可是刺史府。
“快传啊!愣着干什么!”
文愈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褚北瞻一路小跑冲进了前厅,风风火火,还没站稳顾思年就先发问:
“哨骑回来了?”
“嗯!”
褚北瞻的脸色极差:
“被我们猜中了,燕军已经渗过边境,正在直插琅州城!”
“扑通~”
文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