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迫我吗……”
许久过后,黑濑泉将手机放下,闭眼,轻声呢喃着。
这样发消息的方式,让他真切意识到——白石千怜就是朽木冬子!
在极致的关心下,是偏执的扭曲。
黑濑泉能够笃定,他若不回的话,白石千怜就会等哪怕一夜!
但他何尝不想回呢?
可又有什么好回的呢?
和白石千怜进行无意义的寒暄,彼此绕过不快吗?
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黑濑泉做不到心无芥蒂的面对白石千怜。
特别是对朽木冬子约他在文京区见面的那一夜。
这一夜,黑濑泉是最难以释怀的。
他根本不知道,伪装成朽木冬子的白石千怜,是怎么做到那样假惺惺地关心他、对他生气,又对他表白的。
简直——太虚伪,太令人作呕了。
这也是黑濑泉不能相信,白石千怜所说的爱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只是监禁、胁迫改结局,黑濑泉能够原谅。
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心意被玩弄、践踏!
所有的一切,可不就是白石千怜安排好的吗?
无论是监禁、解救、关系变好、之后的一系列事……
一切,只不过是被安排好的罢了。
他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傻傻地做着美梦。
‘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千怜这般优秀耀眼的人喜欢呢?’
黑濑泉苦涩地笑了起来,在心里默默自嘲着。
没过多久,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泪水再次无声地涌出。
这一刻,黑濑泉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没用。
最近,只要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白石千怜不喜欢自己时,他总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在外人面前还好,这份悲伤还能够抑制的住,但要是独处,便会忍不住哭出来。
就是因为深爱着白石千怜,所以他才会难以抉择、迷惘。
难以原谅,也难以分离。
把对白石千怜的爱强行抹杀的话,无异于生生从胸口掏出心脏那般痛苦。
“呼……”
许久之后,黑濑泉止住泪水,洗了把脸后,走出浴池。
他回到房间,将头发吹干,而后便坐在窗边,像以往那般发起呆来。
没办法,脑子里塞满了关于白石千怜的事,令他完全睡不着,也完全没心思做任何事。
窗外,阴云不显,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清冷光辉。
黑濑泉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轮看似近在咫尺的月亮。
可他只能遮住,无法抓住。
“真是讽刺……”
黑濑泉不禁低语。
这轮月亮,可真像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一般。
明明是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握住,但却似雾里看花那般虚妄。
看似抓住了,实则不然。
和白石千怜的关系也是。
明明那么要好,但意识到这是虚妄的后,却骤然破灭,不堪一击。
是这段感情太脆弱吗?
不,是月亮太遥远了。
凡人怎可登月,怎可触及并拥有呢?
它是清冷、高高在的,不会眷恋某一人。
是黑濑泉太傻,一直相信世间有奇遇罢了。
直到现在,他任然抱有一丝侥幸。
没舍得和白石千怜说分手,彻底撇清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这一晚,黑濑泉胡思乱想了很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直到后半夜,皎洁的明月被阴云遮蔽,他才关窗,床睡觉。
——说是睡觉,也只是换个地方发呆、胡思乱想罢了。
而在皇居的另一边,神保町的公寓里。
白石千怜同样躺在床,辗转反侧,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
她看着和黑濑泉的聊天框,固执地等待着——哪怕明知道不会有回信。
因为这是她欠黑濑泉的。
所以即便怎么等,白石千怜都会等下去。
之后,她也会就这样追在黑濑泉身后,等他回过头,再看一眼她。
哪怕,这会很漫长。
白石千怜愿意等,无论多久。
“泉……”
到了半夜三四点,困的不行的白石千怜,发出一声呢喃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
“原谅……笨拙……偏执……的我吧。”
她呢喃着,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即便是睡着了,白石千怜的脸色,也难掩哀伤、落寞。
可惜,这份心意,已不会被承认、相信了。
那个会温柔抚去她泪水,说着不会离开她的人,已经渐行渐远了。
他们所隔的这份距离,很远很远。
远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