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4「你害怕的,你害怕的」
「威廉视角」
莫里亚蒂私宅。
最近炸丨弹犯以犯罪卿的名义活动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
原本在白教堂一案积攒起来的高评价也很快因这起社会恐怖事件而急转直下。大部分对犯罪卿的评价更多地停留在罔顾人命和社会秩序,以满足一己之私的愉悦犯。
威廉并没有参与这方面的舆论控制。
他在等一个人出现。
这件事可以回溯到爆炸案正在拉高苏格兰场的防范意识。
更具体地,也可以回溯到自乔登案件结束后的假期里,威廉和兰尼再次见面的那天早上。
他遇到了一名熟悉的学生——卢西安·阿特伍德。
他平素是阳光灿烂的性格,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毫无心机的小狗。可是,他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味——橘子皮的香气。
香水在讲究衣着打扮的英伦青年来说,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东西。可是,某个女孩会用这种特殊的香气。这倒并不是香水,而是处理油画色彩时需要的橘皮油,有时候还可以用来清洁画布桌面又或者双手。
那名少女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天才。
在没有任何色彩的孤儿院里面,她能用巧克力豆,提取出色彩作画。她也曾像封塔纳用刀、甚至用危险物品作画。她有刻画自己认知的世界的天赋。笔下的这个世界广阔、神秘,充满未知,也疯狂得让无法与之共鸣的人感到害怕与恐惧。
威廉在把她从孤儿院里面结出来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是真正的画家。
于是这名少女便一直有橘皮油的香气。
威廉此刻感觉到面前青年的与众不同,可他并没有破坏自己为主场的节奏,只是像毫无察觉一般,轻松地打招呼,“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句话音刚落,“卢西安”手指交拢,气定神闲,又有着漫不经心的味道,“你知道,迭戈对弗里达说过,她是真正的画家,应该画到至死方休。然而,他背叛了她。”
迭戈和绘画史上的传奇女画家弗里达是夫妻关系。迭戈是弗里达的伯乐,同伴,爱人,也是弗里达痛苦的制造者,爱情的背叛者,同时也是弗里达绘画的灵感与素材。
这句话一落下来,威廉就知道面前的人的身份——婕米·莫里亚蒂。
威廉是婕米的伯乐。
婕米如此说过。
两人目光对峙,就像是棋局上已到生死博弈的棋手最后的相争——尽管不见硝烟,可空气也已经跟着紧绷的气息。
这时,“卢西安”褪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威廉熟悉的女性脸庞。她原本就擅长作画,更别说在莫里亚蒂阵营待了那么久,其易容技术远在弗雷德之上。她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可她并不爱做完美的掩饰。
这是她的才能,也是她的自负。
她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如同黑色融盒里面铂金
色珍珠,又像是屋子里唯一的玫瑰花,充满生气,且又光彩夺目。她笑了笑,透着意味不明的深意,“该感谢的是,我们的关系可远没有爱情那么肤浅。我们是家族。即使你背叛我,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这就是家人。我们是家族。”
这句话就像是炽热的火焰炙烤着空气。
可威廉轻轻地閤眼,对婕米的话无动于衷,甚至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你来做什么?”
然而这句毫不客气的人话让空气短暂地凝固着。
婕米知道威廉的路数。
他永远不会轻易表现自己想要什么。可他总是能把自己想要的紧紧地抓在手上。然而这样的人更适合做守护的工作,他进攻的段数有限。婕米要比路易斯、阿尔伯特更了解威廉的性格。她有时候会想着威廉是她这世界里面的另一个自己。
安静、平稳、冷淡、自持的自己。
婕米就像是昨天才见过面,口吻亲近又自然,“如果在更早的时候,你听我的话,将所有与莫里亚蒂家相关的人处理掉。威廉,你就不会陷入那么多无意义的矛盾。”
威廉平静地否定了婕米的话,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不杀无辜的人。”
“是了。”婕米很快就回忆地说道,“为了引爆救济站,揭发警局的丑闻,你们会把救济站领福利的人用更多的食物和奖励把他们引走;为了解决大学学阀一案,你利用的人也是将死之人;诺亚号上惩戒商贾遗孀,又不愿让多余的人受伤,失火地点安排在自己周围……”
婕米一顿,“这种不叫仁慈,也不叫聪明。这种名为低效,浪费经济。没有人会认为你做了好事,你只是把恐慌留给了别人,深深地这些不幸的记忆烙在别人心里面。你知道这些,却总是在做让你痛苦的事情。”
婕米说道:“我不理解你的做法。你难道还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吗?”
威廉面容平淡说道:“我并不是在做好人。我也没有想过自己要做好人。”
“那你为什么会痛苦?”婕米的眉头蹙起来,似乎把威廉的情绪都放在心上,“我给你的建议你应该好好听一下。”
威廉对婕米的言论并没有半点波澜,“你已经不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