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发话,即便路香主等人担心身家性命,但还是起身,匆匆离去。
有人迟疑,低声道:“今日只怕我红山堂要灭门了,
路香主闻言道:“明知灾殃将至,而置黎民于不顾只顾自己逃生,读什么圣贤之书?今日之事,有死而己!
红山堂上下听了这话,群情激荡,上下一心。
陈实和李天青听到外面渐渐传来喧哗声,应该是红山堂的人把危险告诉附近的人,引起的骚动。
陈实向外走去,但见街道上人心惶惶,人们正在呼朋唤友,收拾家当。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观望,显然对
魔变将至很是怀疑。
费府,拱州巡抚费天正此刻正在饮早茶,忽然外面一片喧哗,不禁有些不悦,唤来仆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很快归来,道:“红山堂的人散布消息说,苦竹禅师魔变在即,让大家赶快搬走。
费天正勃然大怒,拍案喝道:“玉天城是要造反么?煽动百姓,妖言惑众,我看他红山堂上下,里里外外都想脑袋搬家!来人,来人!给我请来都指挥使杨大人,提兵踏平这群反贼!
大夫人闻言,急忙走进来,道:“老爷何事动雷霆之怒?
费天正盛怒未消,将此事说了一遍,大夫人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老爷,昨日提学官前来,说大报国寺的苦竹禅师来到城中,老爷还打算拜见。我听闻苦竹禅师一百三十多岁,寿元早该到了尽头,说
不得真的死在城中.
费天正冷笑道:"老禅师乃得道高僧,炼就佛门丈六金身,就算寿元耗尽,也不会说魔变就魔变。分明是红山堂的玉天城借苦竹禅师之死,图谋不轨!杀之以儆效尤!
大夫人道:“听闻玉天城是镇守太监的人,与提刑马大人也走得很近。
费天正向外走去,拂袖道:"他煽动民心,就是死罪这件事岑学富和马为功都保不住他!现在这两位只怕想着怎么与他摆脱干系,免得被他牵连!夫人,你备好茶,只怕其他人也得到这个消息,正在赶来路上
大夫人连忙去了。
不过片刻,果然夏总兵、严总督、张巡按、杨都指挥使等拱州大员纷纷赶来,丫正好沏好茶,款步送上
众大员各自落座,将茶碗放在一边,面色严肃,交头接耳。
费天正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马为功身上,道:“马大人,你是提刑,这件事你怎么看?
马提刑正色道:“按大明律办!大明王法尚在,玉天城无法无天,那就砍他的头,按照香火数人头,将红山堂上下砍一遍!
杨都指挥使冷笑道:“何止要砍一遍?红山堂的反贼要夷族!火种!还要查谁在暗中指使玉天城,谁是玉天城的靠山!揪出来,也得砍了!"
马提刑面色微变。
杨都指挥使与他素来不对付,现在抓到机会,便落井下石,分明是想趁机把他也满门抄斩了!
夏总兵咳嗽一声,似笑非笑道:“杨大人杀气太重但话没有说错,这件事的确要查一查。玉天城连秀才
都没考上,怎么就懂得煽动民心了?这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马为功打个哈哈,求救似的看向岑太监
岑太监道:"玉天城的确要杀,红山堂也要灭,违反大明律,罪该万死!
他顿了顿,道:“只是苦竹禅师是否真的坐化了?这件事,诸位大人是否已经查明?还有传言说,苦竹禅师坐化,魔变在即,诸位大人是否也派人前去调查了
蒋副总兵笑道:“岑大人莫非信了红山堂的谣言?
岑太监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笑容,连忙摆手道:“咱家哪里敢信?咱家只是想,玉天城不是个蠢蛋,他敢说出这话,必有依仗,诸位大人还是派人去查一查,方才放心。
张巡按道:"我已经命人去查了,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在堂外跪下,高声道:“巡按大人,各位大人,城东驿丞说,昨晚苦竹禅师在驿所坐化,送于大兴禅寺!
堂上十四位大员脸色古井无波,有人端起茶杯,轻轻啜茶,茶香在口腔中回荡,清香由喉入肺,很是清爽
其他人也各自端起茶杯,不再说话,各自品茶,
堂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却是各位大员的随行官员纷纷出动,前往大兴禅寺探听消息,
大员出行,随行官员都是最信任的人,一是本领高二是眼色好,察言观色便知主上的想法。
他们听报,见主上的面目,但便知道主上的想法,因此主动前往大兴禅寺。
一盏茶喝罢,丫鬟们莺莺燕燕的走上堂来,为他们续茶。
十四位拱州大员依旧一言不发,各自品茶-
盖茶功夫,按照这些随行官员的脚力,理应到了大兴禅寺。
两盏茶功夫,他们便可以回到费府,一切自然明了,
那时,该砍头砍头,该撇清关系的撒清关系
待到杯中茶见底时,没有任何大员的随行官员归来。
夏总兵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挪动一下屁股,
这时,只见其他人也在挪动屁股,各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费天正唤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