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拜的是谁都不知道,有意思。
正准备提裙起身,却又被萧将军制止。
“你先跪着吧。”将军已起身,见到要起身的萧湘,忽然说道。
没说什么,点头“哦”了声,便又老实跪下。抬头正视前方,却见的又是那三块灵牌。
时下已入夜,整个府邸安静的不像话,这里安静的也让人心中莫名平静。
按理,习惯了现代的灯红酒绿,现在处在昏暗烛光的肃穆祠堂中,心里该是压抑不适的,可实际心里却莫名舒适,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也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将军双手负后,静立垫前,望着一排排灵牌,静默开口:“今日当着萧家列祖列宗的面,爹问你一句,你是真心不愿嫁入皇宫、嫁给二皇子吗?”
萧湘抬头,先是一愣,后才垂眸坦诚言道:“回爹的话,湘儿不愿。”
将军转过身,几分浑浊的眼看向女儿,又问:“为什么不愿?是因为讨厌二皇子,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说此话时,他的目光尤为认真,甚至暗含一丝紧张。
萧湘跪坐垫上,言辞透着几分懒意:“也不是讨厌他,就是不喜欢被束缚。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尹澈逸给不了,皇宫里的日子也给不了。”
最直接的答案——身为一个现代人,一夫一妻制早已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所想要的也是简单的、彼此懂得能相濡以沫的两个人。
看看尹澈逸的问题,光柳子晗这一条,就直接给踢除了。更别提以后他登基了,逼着他为自己只娶一人?对不起,自己没那个自信。
将军凝望着女儿,久久没再说话。或许,这个理由也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萧湘少年时虽孤僻,但性子却极野,一个姑娘家,成天心里想的就是天南海北地闯荡。如今失了忆,心里想的还是这些,应该是心底真正想要的。
将军将目光又落到灵牌上,沉默的的脸上不经意笑了下,叹息道:“罢了,既然你不想,爹以后也不再逼你了。”仿佛看开了什么似的,眼中浮现苍凉之笑,沉默道:“从小你便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丫头,如今长大了,爹更是管不住了。只是爹有句话还是想告诉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日后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都要得受着,不要怨念任何人任何事,更不要怨念你自己。”
又不无失神伤怀道:“往后的路,没那么好走。”
烛光映照下,将军的眼睛是浑浊的,沉寂的眼神中仿佛藏了很深很深的东西。萧湘抬起头,望向那双几分沧桑的眼睛,却没看懂他眼里东西,她只觉得那里面的东西很沉重,沉重地让人望一眼都觉得压抑。
其实,她是不知道的,萧将军下定这个决心是如何的艰难。过去,萧连之恨不能将她天天锁在家中,练功不许,出门不许,就连她以后的人生他都希望自己一手安排。
因为他觉着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世间人心的险恶,成天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总怕她哪天走错了路,把自己碰的头破血流,那样他会心疼。
可是丫头“死”的三年,他后悔了。直至几天前听说她在宫中因婚约之事,直接冲撞皇帝,他才彻底醒悟,或许对她来说,随性地活着比她的命还重要。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逼着她呢。
许久,将军才又看向萧湘,露出少有的慈祥微笑:“爹知道,你背地一直在查婚约的缘由,想借机摆脱这场婚约。”
这次萧湘诧异了,她自认,在婚约这件事上,她伪装的很好,怎么不仅皇帝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嫁,连这个爹也知道?
看见她脸上的诧异,萧将军只笑了笑,自己养大的女儿,什么脾性他如何不知道。
见到萧将军与自己敞开心扉,她便觉得没什么再拘着了。
跪转方向,面朝萧将军,坦诚道:“既然爹知道女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的真相,而您也同意不再逼着女儿嫁,那爹能告诉女儿您和皇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定下这门婚事?”
她倒也没想过让萧将军直接出面向皇帝提出取消这门婚约,只是以她对现在的局势来看,即便萧将军肯出面,皇帝也不会同意,因为这婚约也触及了他的利益。所以归根结底,她还是需要弄清这背后的联系。
将军笑着:“湘儿,永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皇帝也远没你想象的仁慈,你既然要摆脱这场婚约,便需要你自己去解开这些谜团。等哪天你凭借自己彻底理清了永兴里的这些纠纷争斗,你便会什么也不再怕了,到那一天,可能也就没人再奈你何了。”
萧湘心急,没心思问为什么解开这里的纷争,她便没什么可再怕的了,只急忙问:“这些你都知道,况且我也偷听到皇帝与柳丞相事关十九年的对话,那一夜,你也有参与,这说明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你都清楚的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女儿?”
登时萧将军的脸色变了,肉眼可见的惊讶:“你知道十九年那一夜的事了?”
萧湘简直有些想泄气,她若知道,哪还至于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撇了嘴,气馁地再次跪坐在垫上,闷哼:“没有。”并道:“女儿只是知道有十九年前那一夜那件事,具体发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