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剑落地,双手已成拳,裴元世双眼猩红,如惹怒的恶狼,恶狠狠地盯着淡定自如的尹云楼,恶狠低吼:“尹云楼,你诓我!”
尹云楼单手轻扶萧湘肩头,不禁轻笑:“将军说笑了,本王何时诓过你,不过是将军自己太过自信,觉得本王无法使出旭日剑而已。”
裴元世此刻也只有震怒的份。尹云楼重伤未愈,连站着都需要有人扶,中伤程度全都摆在眼前!他以为今日尹云楼敢叫他来,是藏了其它“奇兵”,故而今日带来千人军队来此,可他万没想到这“奇兵”竟是他自己!
谁能告诉他,一个都快死了的人,如何再动用旭日剑轻而易举活捉他?!
可再如何不信,一切也都摆在这。
可这样,以为就让他屈服了?做梦!
转而,裴元世满目愤怒地看向厅堂中,沉默不言的众大臣,怒言:“诸位大人!都切勿盲了眼,他尹云楼再如何,他也是要亡我大夏的罪国王臣。诸位难道真相信他口中所言,要尽责匡扶我大夏?!”
两眼欲眦道:“你们可别忘了,当年尹坤登基时也曾昭告天下,常青百年不得攻打大夏,可最终尹禛还不一样,坐上皇位便预谋攻打大夏。”手又指着天,斥言:“看看现今大夏落了个什么境地!”
又怒盯尹云楼,道:“倘若今日你们让这等奸诈小人掌了大夏的权,以后大夏定然会成为他尹家的天下。”转而又看向那群大臣,喝道:“诸位大人,这是你们想看到的?!”
一席话,众大臣还是沉默不语。
裴元世打的如意算盘,尹云楼怎会看不出来。
他再次轻笑:“尹禛做的这等混事,那是他为国君的不义,可大夏今日所遭受的灾难,本王已竭力阻止。”
又侧目,余光落在那群大臣身上,沉声,似立誓一般,笃言:“话,今日我便在此说明——我虽接手大夏,但我尹云楼无论生是死,皆为常青之人。而我既应下摄政之职,也便定然履行先帝谢文珏之托。名义之上,是我常青欠你们大夏的债,我尹云楼来尽我所能还这债!”
又转眸,眼里浮现一丝冷光,笑道:“可这些都不是眼下该探讨的。”单手负手,冷眼睥睨裴元世,话锋一转,“谋害先帝亲封摄政王,私自带兵围驻锦绣宫,软禁帝王。”
合唇冷笑:“将军,这是要帮大夏改朝换代么?”
此言一出,果然引得大夏那帮大臣的一阵侧目。
谢文珏手底下的这帮心腹大臣,都不傻。裴元世着重提及尹云楼的身份,又搬出大夏此次遭受的战火,无非是想让那帮大臣疏远尹云楼,对其产生离心,这样自己便能借机洗脱罪责,以待逃脱。
可他却不知道,纵使现今大夏腹背受敌,皇室摇摇欲坠,可大臣们却很清醒,尹云楼纵然是敌国亲王,但至少他眼下是帮着大夏皇室,他裴元世曾经再如何效忠皇室,但现今终是行了谋逆之举。
他们无力抗衡裴元世,现今有人愿意站出抵抗他,于他们而言,自然选择站在尹云楼这一边。至于以后这个摄政王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眼下不把内乱解决掉,又何谈以后的大夏。
裴元世欲攻心,殊不知他自己的张狂之举早已惹怒众臣。
半晌,在场之人,没一个人说话。尹云楼开口:“传本王令,大将军裴元世起兵谋反,企图谋乱,今日革去大将军之职,今日参与士兵全部收押大牢,一切等候发落。”
说完,又转头看向突然心不在焉的陶之计,似笑非笑地问:“本王如此安排,丞相可觉妥当?”
心绪飘离的陶之计忙回神,抱手朝尹云楼作辑,恭敬回:“摄政王所安排,妥当妥当。”
转瞬,便命穆青山让禁卫军将裴元世手底的这些士兵先押会回牢,由羿卫看押裴元世。并向一众大臣嘱咐——
新帝根基不稳,朝堂动荡,急需整顿,还望诸位大人将朝堂全部官员们召到锦绣宫,本王随后就到。
一群人,又是一怔,却不知这位年轻摄政王打的什么主意。
一炷香后,满院的人便都撤去了。那些个大臣也都听从摄政王的安排,都回去召集人。
这边,尹云楼刚被萧湘扶回房间,他便再站不住身体,坐倒在床头。萧湘心急,忙解开他的衣衫,却发现厚厚白纱布被血浸染了个透。
看着苍白、虚汗不止的虚弱脸庞,萧湘只觉心被针了一般!去下面具,连忙拿来药与纱布,替他重新换药。
上药期间,那姑娘紧蹙的眉一刻也未松过,心疼与担忧皆实实写在小脸儿上。
尹云楼望着那人紧蹙的眉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脸颊,笑着安慰:“不过是伤口裂开了一点,又不是什么新伤。”
强健胸膛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最致命的两处伤口,连肉都在外翻,更别提从里面不断渗出的鲜血如何的触目惊心!
姑娘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用药具认真小心替他上着药,但眼眸里早已被一层水雾覆盖,她紧抿着颤抖的唇不说话,只紧紧压制胸腔里的心疼与怒火。
很快,伤被包扎好,站在他面前贴着他的身子,伸手替他一件件穿上衣服,系上腰带,并忽然平静开口:“你的伤太重,今日只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