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步步走来,这显然是躲不掉了。
于是侧了身,暗里不动声色将剑柄别藏到腰后,顺带着抽出腰间的折扇。
一挥扇,便悠悠地扇了起来,身上被隐去的惺忪醉意再次显露出来。
“这不是韩公子吗?”来人嘴角噙意着笑,盯着半夜出现在东篱街的韩雨,星眸里的浅笑意味不明。
然而人像是没听见似的,只见某公子侧身迷糊地对着路面看了又看。
尹云楼见之,以为人是在找东西,便抬眉询问:“韩公子在找什么?”
韩雨回头,摇扇,脸上漾着几分醉意:“没找什么,就是在看路呢。”说着又朝面前宽大的路面睇一眼,道“楼兄不觉得今儿晚这路有点窄么?”
“窄?”尹云楼眉头一皱,同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这路。
平阔的路面,跟白日一模一样,哪窄了?
然而,下一瞬大脑一转,身子顿住:是冤家的路窄么?
不由的,薄唇隐隐一笑。
抬头,忍不住笑,看向韩雨:“韩公子果真幽默风趣。”
某公子皮笑肉不笑,朝对方抱拳恭敬回礼:“楼兄过奖。”
显然了,这人还跟他记着白日的仇。尹云楼垂面,不禁微微一笑。
这时尹云楼才嗅到韩雨身上的酒气,又见他脸上的薄红,才意识到——
这人是醉了吧?
看着对方,不免挑了挑眉梢,犹豫问道:“韩公子这是……”
某人睁着一丝醉意的眼,潇洒一笑:“刚喝了点花酒。”
尹云楼若有所悟地笑了笑,不过探究的双眼还是微不可察地将他全身审查了一遍。
白天见他一直对残月剑念念不忘,这会儿又出现在此地,难道不是来打剑柄主意的?
还是,东西已被他拿到?
不过韩雨也是应对自如,仿如自己真的是刚喝完花酒路经此地,潇洒摇着扇子,看了眼四周,问:“这么晚了,楼兄怎会出现在此地?”又故意睨一眼他,打趣“莫不是楼兄想再验一验剑柄的真假?”
他倒也不与他隐瞒自己知道残月剑还在宅院内,因为以他的聪明,定然瞒不住,如此还会更加说明自己有问题。
尹云楼笑了笑,没想到他倒挺实诚。
“韩公子真会说笑。”也反过来打趣:“倒是韩公子,白日未拿到东西,这是夜里特意来做梁上君子的?”
说着两眼又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上。
某公子一身轻松:“楼兄这话说的。白日在下不是已说明,一把假的残月剑入不了在下的眼吗,又怎会夜里行这等苟且之事呢?”
又一收折扇,双手别在身后,笑言:“楼兄若还是对那剑柄有所疑惑,可亲自再去探探。”说完便朝人微微一倾身,准备走人。
哪料,尹云楼胳膊一伸,拦住韩雨的去路,含笑婉言:“今日见公子如此在意那剑柄,不如与我一同再见见那物件?”
韩雨:……
这男人……成心吧。
抹去心里不快,一摇折扇,朝尹云楼笑得一脸坦然:“看来楼兄还是不相信在下啊。”
随之收合扇子,在手中思忖般地敲打几下,叹道:“也罢,如若楼兄不怕在下妨碍您的正事,那在下就陪楼兄走一趟。”
不同意还能咋地,他若此时硬要走,怕是尹云楼更加怀疑,到时可不是强留这么简单了。
尹云楼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
夜静的悄。
二人很快来到宅院内,为避免怀疑,韩雨只当作是第一次来。一路就跟在尹云楼后面,不管不问,摇着扇随着他走,好几次还故意被绊到并顺势抓扶尹云楼。
所以莫提尹云楼当时看他的眼神多暗、多嫌弃。
而某人就是恬不知耻,笑道:“酒没醒,楼兄切莫怪罪。”
嫌弃也没用,这可不就是他自己强逼着他来的吗。
入了后厅,毫无意外,几具尸体陈列厅堂中。
脚下没注意再次被绊到,不过这次是尹云楼手疾眼快,忙单手扶住韩雨。
因为他可不想韩雨的整个身子都砸在自己身上。
尹云楼蹲身,简单检查了下尸体,一招致命,且都为一人所为。心中猜测与当时韩雨的推测无二,这些都是对残月剑心怀不轨之人。
如此,那此地定然有人暗中看守残月剑,且此人武功造诣极高,怕还不在他之下。
凝眸巡视四周,却无一点可疑之处。
这,倒让尹云楼心下十分困惑。
“楼兄不觉得今儿造孽了吗?”悠哉一旁的人,忽然徐徐开口,俨然一个看热闹的人。
尹云楼扭头看他。
韩雨淡声:“今日您若不说‘真假待定’,又怎会引得这些人不顾性命前来盗取剑柄?”
尹云楼却不由清冷一哼,起了身:“韩公子到底是不了解江湖上这些人,即便我不说那句话,你以为这些亡命之徒就不会再来打剑柄的主意?无论这剑柄真假,即便已被人拍卖到手,日后江湖中也会因此剑柄纷争不断。”又轻轻一嗤“血流成河,那也是定然少不了。”
想他当年,明明旭日剑已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