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密林处。
有一黑衣蒙面女子匆匆跌撞着赶来,脚底被杂草绊住,徒然摔倒在地,再抬头之时,正见一双黑色大脚。
女子心口颤抖,缓缓抬起头,仰望如黑暗炼狱里出来的男人。
林叶窸窣,皎白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映照在魁梧高大的男人身上,全身紧裹着黑衣,诡秘异常。
“怎么,在他身边待久了,忘记你真正的主人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如地狱恶魔发出的一般,恐怖阴寒如斯。
女子撤下面纱,吓得浑身颤抖,拜伏在地:“润蝶不敢。”
男人冷冷一哼:“最好是这样!”
褪下面纱与衣帽,出现在眼前正是那张端正却阴沉十足的面容——柳甫新。
一瓶暗金色药瓶掷到润蝶面前:“这是最新的红丝藤汁液,下个月圆之夜将至,你做好准备。”
润蝶身伏在地,伸手拾过药瓶,头扣地面后,便带上面纱起身要离去。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抬一分面容。
就在转身终于可以逃脱之时,忽然,柳甫新冷呵:“站住!”
后背脊梁瞬间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紧攥药瓶的手掌也冒出一层汗珠,面纱下的精致双唇因巨大恐慌而颤抖不止。
柳甫新走到面前,凝了她仅露外面的双眼,那双眼很镇静,甚至是平静无奇的,但柳甫新还是在那里面察觉到一丝恐慌。
抬手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纱,绝美容颜一如平常般美艳动人,可她今日的妆容明显比平日里浓些。
柳甫新垂了眼,单手撩开她颈间的发,在那里终是察觉到一丝端倪。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红丝血纹,即便涂抹再厚的胭脂粉末也能被旁人察觉到。
柳甫新抬了眼望她,冷下脸:“看来,你大抵是真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放下手,转过身:“来人。”
随之,从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侍卫,那人手中拿着一只透明水晶瓶。
树上,有黑衣少年抱臂而卧。
闻声,不由扭转头,朝那水晶瓶瞥了眼,唇角却不经意地笑了,随即便重又闭目养神。
而润蝶看见那水晶瓶,顿时吓地面容失色。
手中药瓶掉落在地,布满惊恐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只瓶子,一步步往后退,样子彷如是一只嗜血恶魔正一点点向她走来,索要她的命。
她想叫的,但紧压的嗓子却如何也叫不出来,恐慌,挣扎,一切都无济于事!
大手扼制她的下颚,拨开瓶子,五六只五彩四脚蛊虫陆续爬进润蝶嘴里。
口中、喉咙、肠胃……乃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体,渐渐,全身上下变地如同万蚁嗜骨的剧痛!
全身血肉犹如被千万只蛊虫啃噬,生不如死的疼痛简直令人窒息!
倒落在地的她,痛苦挣扎着,嘶喊着,却一切都是无望。
“哑穴。”背对的柳甫新听不得刺耳声音,冷声开口。
侍卫蹲身,迅速点了痛苦呻吟之人的哑穴。
这种噬骨之痛,换做任何一个活着的人都难以承受。然而对润蝶,真正令她恐怖惧怕的是,噬骨之痛后,过往那令她厌恨恶心的一幕,再次浮现她脑中,切实之感,如同让她再次经历一遍……
……
剧痛逐渐逝去,脑海中却逐渐浮现让她一辈子都恶心恨恶的那一日。
渐渐地,她没了挣扎,安静地躺在地上,睁着呆怔空洞的泪眼,万念皆化作死灰……
.
那是一户还算富有的人家,有庭院也有各种珍贵花木的后花园。那天阳光很明媚,美妙的春色落在心田,就仿佛能种出漂亮的花来。
一个十一岁小姑娘被三两个丫鬟围在繁花簇锦的后花园中,那几个丫鬟个个面带紧张恐慌,拦着自家小姐不让出这个花园。
但小姑娘还是不顾阻拦,硬跑了出去。
她率先跑到了前厅,但在那里她没看见她最亲近的娘亲,只有以泪洗面、捶胸顿足的爹爹坐在客厅里和一旁沉默的正夫人。
她听下人口中说,今日家里来了几个贵客,但是为什么现在只有他和这个女人在这?!
“我娘呢?”小姑娘睁着孤弱却坚毅的双眼,定定地看着那个成日不务正业、以赌博为命的男人。
男人没说话,只是垂着头落泪。
小姑娘二话没说,直接跑到娘亲的院子中。
刚跨过庭院大门,她便听到一群男人的淫笑声,还有娘亲凄惨的叫喊声。
小姑娘立即跑到窗户旁,扒开门窗,却看见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画面——
狭小的卧房,三五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围观床边,看着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欺虐自己的母亲!
她睁着惊恐的眼眸,双手紧捂着嘴,大颗大颗恐慌无助的泪珠往下掉。
那一刻,她的脑海只剩一片空白,除了母亲拼命挣扎、无助绝望的画面,便是那声声令她作呕的刺耳淫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梗着脖子到厨房拿了刀冲进房间时,那几个男人已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而母亲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一天她忘了娘亲是怎么死的了,只记得后来自己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