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当真是对皇上忠诚的很!”斜望他,眼中却是冷恶和讥讽。
他与柳甫新虽同为皇帝心腹,但近年来两人却越来越不对头,尤其在大夏一事上。
此人为相十多年,一直不温不火,清廉尽职,也无野心,对皇帝更是事事顺从,身为一国之相,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
这种人资质凡凡,能在相位上久居不下,端的全是对皇帝的阿谀奉承!
柳丞相睨着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言:“身为人臣,不去忠于国君,尽臣子本分,还能做什么呢!”
几分浑浊的眼,在这一刻却浮现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深寒冷与深深恨意!
……
争论很快结束,皇上朝外喝声,便有人进去,缴下尹云楼的旭日剑,将其押了下去。尹云楼也不反抗,交出佩剑,随着侍卫直接走了。
走出御书房,经过柳丞相身旁,柳丞相瞥望他一眼,对方淡定从容之态,让他觉得反常。
二人随即恭敬进入书房。
皇帝站在案前怒火依旧,转而又厉声令道:“传令下去,靖王尹云楼掌位大夏摄政之事若有人胆敢对外泄露丝毫,朕要了他的命!”
一道指令,瞬间让柳丞相微微一怔。
所以皇帝是真的有意护着他这弟弟?
随即皇帝又气急败坏转向柳丞相,拿手指向他:“还有你,他执掌大夏你早知道,为何现今才告诉朕!难不成你还想拿着这些证据去干其它事?!”
突如其来的训斥将柳丞相吓的立马跪倒在地,他竟有些哑口无言:“臣……”
试想,明明提供证据有功,反过来却被狠狠叱呵了一顿,换谁都会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辜感吧。
抱手一旁的萧将军闻这一顿斥骂,低眼,不禁暗暗笑了笑。心里好笑柳丞相,到底是低估了皇帝对尹云楼的兄弟情义。
此事算告一段落,末了皇帝又命柳丞相——
“你去见尹云楼,告诉他!他若不写一份与大夏断绝关系的文书来,他这辈子也别想走出牢门!”
柳丞相领了命,便慌忙起身退去。在他内心深处,早已有打算去看看尹云楼。
去看看他此次被抓入狱,是未来及逃脱,还是另有所谋!
……
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大牢中,戒备森严。
尹云楼刚进来不久,身着官服的柳甫新便来了。
些许昏暗的牢中,过度的平静。尹云楼盘腿危坐牢中的草席上,闭目养神。
柳甫新站在牢门外,静静看着里面的人,平静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揣测意味。
许久,尹云楼才睁开眼。
见状,柳甫新方抱手,朝牢中人微微躬身:“靖王殿下。”
尹云楼睨了他眼,嘴角几不可察动了动,态度清冷:“柳丞相有事?”
他微倾身子,态度卑恭,劝慰:“皇上今日言辞有些激烈,您千万别放在心上,皇上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又放低声音小心道“毕竟您担任他国摄政之职,于礼,实在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尹云楼抬眼,不禁轻轻朗然一笑“丞相大人这话说得贴切。”双手搭在膝盖上,神情自若。
“想当年常青深受他国铁骑侵犯时,是大夏不顾安危倾力助我常青平净战乱,两国也至此建立深厚友谊,两国君主也因此结成生死之交的异性兄弟。如今大夏腹背受敌,我一个常青的亲王帮他们重振国力的确有失规矩,但也不至于被定为‘通敌卖国,蓄意谋反’之罪。”
尹云楼望着他,面容浮现浅浅笑意“在丞相看来,您觉得皇上这样定我的罪,可合适?”
柳丞相微微一怔,此番评论国君的言论是不可随意妄言的。
但抱起谨慎的态度,他谨言道:“殿下也切莫生气,皇上下此口谕,也是根据本国当今情况而定。过去常青与大夏两国交好,但现下……”略微迟疑“您也看见了,两国这一战在所难免。”
言辞不卑不亢,说的都是实理儿,但话里没有透露他自己的丝毫见解。
尹云楼笑了笑,问“丞相也算朝廷的老臣了,丞相大人觉得皇帝不顾先帝遗训多次攻打常青,是对还是错?”
丞相心底微战:“老臣愚钝,不敢妄言,在老臣看来二位君主皆是为国为民的功德圣君,无论做出怎样的政策皆是为国家长远发展做打算。臣只是辅佐君主的臣子罢了,一切国家大事皆由皇上做出圣裁,英明自在陛下心间,臣只听命行事。”
尹云楼心下不禁再次笑了。
话说的很漂亮,倘若他的功绩也能这么漂亮,那朝廷的底下也就没那么多腐败官员了。
尹云楼笑:“丞相大人过谦了。能从小小的吏部考功司主事一路高升至丞相之位,并久居不下,靠的不仅仅是对皇帝的忠贞不二,更多的靠的是这个。”说着指了指的脑袋“丞相大人的为官之道,是常青所有其它官员所不能及的。”
柳丞相抬眼,随之又微垂下面,心底却不知他这话里的意思。多余的话,这位靖王可从来不会多说。
尹云楼拂了拂衣袖,不再多说;“行了,他让你来此有何事,直接说吧。”
丞相拱手恭敬拜身:“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