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常青、护大夏、灭金国,杀你——”尹云楼站立原地,巍然不动。
一字一句不动声色,却彰显出上位者的凛然霸气。
明显可见,柳甫新眼神中闪出一丝惊愕!就连尹禛,不禁看向旁边的尹云楼,茫然的眼中同样也夹杂一抹错愕。
“尹云楼你在痴人说梦么?!就凭大夏那点兵力想抵抗常青、金国五十万大军?!”柳甫新已然恼怒,即便心中死定认为这不可能,可面对尹云楼如此镇定的话,他还是因慌乱露出狰狞面容。
花园水榭之上,柳子君双臂交叉胸前,怀中并抱有由黑布包裹的剑,望见反将对方不成却已自乱阵脚的柳甫新,唇间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因为身为监视尹云楼十多年的头目柳子君早说过,尹云楼是头狼,生性狡猾,柳甫新为了他一时的痛快,任凭对方不断发展壮大,迟早有一天他会反咬他这个“养狼”之人!
如今,尹云楼翻盘全局,可不就应验了?
“的确,以大夏二十万大军根本不足对抗常青、金国的五十万大军,但若是拿常青的三十万大军与大夏的二十万大军共同反击金国呢?”
“可笑!此次是常青与金国联盟!是两国君王共同下旨!就凭你一张嘴说让常青伙同大夏共击金国,便能让常青三十万全部听命于你反击金国大军?!”他高坐马头,整个人却早已怒不可遏,他激动地大声呵斥“他们三十万大军是常青的将士!他们只听命于一张白纸黑字的圣旨,你凭什么让他们违抗像神谕一样的旨意!”
洪厚声音一句比一句激荡,他两眼发红,如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发了疯地反驳尹云楼!
柳甫新恶劣的话与过分激动情绪,让对面众人感到一丝困惑,就连手持长矛的众城防军,也不禁面面相觑。
尹云楼不为所动,凝望他“是,圣旨的确重要。可你不知,身为常青的将士,他们是拥有军魂的战士!面对国家、百姓的安危,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与抉择,而非死守一份失智的圣旨!”
“你住口!”如惊雷霹雳,震彻空旷的寒夜!
柳甫新彻底猩红了眼,一跃跳下大马,大步大步走向尹云楼“你跟本尊讲‘军魂’,你们尹家人配么!!!”
柳甫新一字一句嘶吼,眼前浮现的却是无情的弥天大火,以及那数以百计的嘶喊惨叫声!那惨绝人寰的画面,如同深深嵌进他的脑海,令他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无法拔除这大火中的仇恨与怨念!
隔着几米的距离,柳甫新站在那里,激动地整个身体止不住颤动,暴怒双眼如一头恶兽,那周身的怒火仿佛能将整个冷冽的寒夜焚化成灰烬。
因为!在过去有一个家族也将皇帝之命奉为天命!将这个国家、百姓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们用一个身为军人的天职使命、赤胆忠心地守卫这个国家与子民!
在敌人侵袭之时,他们用血肉身躯抵挡敌军冰冷锋利的长矛、刀剑!用鲜血一抔一抔铺就这个国家的疆土界线!
最后这个国家的疆土保住了,百姓安居了,而他们得到了什么?
是被君王屠灭,被百姓遗忘!!!
一声大喝,将在场所有人都震地怔在原地。
可是,在这沉寂凄冷的暗夜中,这道凄寂、暴怒的呵斥声,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其中包含的绝望与惨烈!
……
远在城外的青龙寺中,寺院深处的禅院中,柳夫人独立空旷的院子中,一个人静静仰望天上的满月,恍然间她仿佛听见了那一道愤怒之音。
侍女谷凝从屋里拿来一件狐裘大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她回神,低头拉了拉披在的外衣,并迟缓道:“谷凝,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谷凝手中动作一顿,对夫人口中的“他”,谷凝知道是谁。
迟疑一会儿,她微微一笑,继续替她整理衣物,轻缓说“夫人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神,出现了幻听,这里离皇宫尚远,怎么能听见大人的声音呢?”
不觉间,她轻轻笑了。
是啊,这么远,怎么能听见呢,大抵是真的老了。
她又低下头,缓缓展开始终紧握在手里的老旧画卷——
月光下,那画上是一名英俊无双少年将军,身骑骏马乘风而来,容颜上洋溢着张扬肆意的笑,阳光明媚的宛若天上的太阳,令人心生艳慕。
柳夫人五指轻轻抚上那面容,凝望着,不知不觉便笑了。
盛满沧桑的眼,仿佛看见了许许多多的过往。那过往里的人与事,都已经太远,远到好似上辈子的过往……
旁边,谷凝轻声问:“夫人,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何时出发?”
回神,掩下画卷,抬头再次仰望天上的月,用着轻缓而苍老的嗓音说:“再等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去。”
谷凝垂首欠身:“是。”
寝殿外,没有人回应柳甫新那一声质问。
柳甫新凝望尹禛、尹云楼……这些尹家人,狠狠一甩衣袖,转身大喝:“刘尚!”
话音一落,两个影子从宫院内越墙飞出。
皇帝贴身太监刘尚刘公公带领一个侍卫,直接飞落到柳甫新跟前,而一并被带出的还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