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察入职不同,咒术师从来没有培养信念的流程。
因为这对咒术师来说不重要。
不管你是出于荣誉,还是出于金钱,亦或者单纯喜欢战斗等理由成为咒术师,只要能够祓除咒灵,那都是合理的。
但对于相当重视善恶天平,某种程度上也有些理想主义的惠来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少年局促的移开视线,犹豫了许久。
“我虽然对咒术师没什么兴趣,但也从未后悔过成为咒术师,因为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成为术师,仅仅只是为了重要的家人。
而越清楚咒术师的本质和咒术界的整体环境,惠就越难对这个职业产生什么敬意。
对他来说,咒术师只是他不得已必须选择的道路。
但现在。
“但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觉得——”
萩原研二顿了顿,目光清晰的倒映着那在夜空与月光下抬起头的年幼少年不由自主露出浅淡笑容的脸。
“第一次觉得,成为咒术师这件事,或许并不糟糕。”
禅院惠无法理解禅院家那腐朽又荒谬的高高在上,也不想要去理解。
但他能够从他所保护的正直又善良的普通人那,感受到能触动他心弦的意义。
职业的荣耀感。
有和无的区别,竟然会是这样的不同。
“
谢谢,萩原先生。”
“”
。
黑夜被白昼驱逐。
完全不像是出差,反而第一次毫无心理负担玩了两天的惠,在清晨就坐上了返回京都的新干线。
京都前来接送他回本宅的轿车依旧豪华又舒适,禅院家的大门也依旧厚重又古朴。
假期结束了。
“少主大人,欢迎回来。”禅院的佣人欠身说道。
“我回来了。”惠也一如既往礼貌地回道。
假期再怎么愉悦放松,也终究只是假期。
繁琐的日常,仍旧占据着惠的生活重心。
——但是似乎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样的咒术师,愿意在另一面默默地守护着我们。】
教科书般符合理想的警官先生的声音言犹在耳。
惠在某次训练结束后,默默从影子里拿出了旧手机。
然后,悄悄将他嫌弃的五条悟的手机号码存进了自己新手机的卡里。
禅院惠觉得自己可能出了点问题。
【怎么样?要不要站在我这一边?和我一起把御三家和咒术界这种乱七八糟的风气纠正过来?】
……一定出了问题。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开始重新考虑那个不可靠白毛的离谱建议?
如果只想要改变禅院家,维持现状、顺理成章成为家主是惠最好的选择。
他根本没必要冒着大风险去掺和五条悟的事。
但如果是想要改变整个咒术界的话——
“……”
“…………”
不。
津美纪他们的事情应该排在首位。
我不是一个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因为一时冲动而冒险。
惠到底还是将五条悟的手机号码隐藏了起来。
。
2015年。
四月初,春季。
伴随着虫鸣鸟叫,和训练场内那颗巨大樱花树如梦似幻的粉白花雨,身高一米七,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高挑少年抬手,将手中的漆黑冰冷的弓迅速拉满。
那是一柄很奇特的弓。
包括弓弦在内都是漆黑的。
而少年没有挽箭。
虽然没有箭,但在他的弓被拉满的瞬间,脚下的黑影突然涌上了流体,诡谲的流体融入弓中,缓缓构成了一支同样漆黑的箭。
砰!
砰砰砰!
一发命中靶子。
随后那支箭在命中第一个靶子的瞬间骤然溅射开来,如同有意识的流体,精准破坏了空中突然出现的三个极小的无规则移动靶。
“Nice,完美!”帮忙抛靶子的真希咬了一口苹果,含糊道:“真好,用影子捏武器,省了一笔咒具钱,就是影箭炸开的时候看上去有点恶心。”
“……我听见了。”少年忍不住看过去,开口道。
“这是实话嘛。”真希耸耸肩。
与此同时,不远处,背着枪的真依快步走了过来。
她远远就看见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不由眼神微亮,加快了脚步:
“早!惠,真希。”打完招呼,真依眨了下眼,看向少年:“惠,你不是要送津美纪去大阪吗?我刚刚看见珠代外婆回来了,应该是想要通知你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我知道,我收到婆婆的短信了。”
少年歪了歪头,松开手,手里的漆黑影弓骤然融化,黑色流体般落回地面。
他说:“我现在就立马过去。”!
很庆幸能认识你。
很高兴能够与你相遇。
很感激你能一次又一次的保护我。
很荣幸能够和你一起在这里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