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更时分。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深处,数十名官军握着明晃晃的火把焦急地从中穿过。
“那偷走宝鼎的贼子被谭郎将射穿了左腿,绝对跑不远!”
“快搜,哪怕是给老子掘地三尺都得把他搜出来!”
“要是找不回古鼎,咱们都得掉脑袋!”
暗巷一侧的破洞中,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破洞在夜色的隐蔽之下,显得丝毫不起眼。
身形消瘦的安清平正蹲在破洞内的隐藏隔间里,透过洞口的凌乱杂草观察着这群官兵从破洞眼前穿过。
官兵们的叫喊声逐渐远去。
安清平拍着身旁那一尊满是锈迹与尘垢的古鼎,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暂时是躲过这帮朝廷鹰犬了……
真是差点失了手。”
身为影陨堂手段最为高超也是最声名赫赫的盗圣“清贫手”,安清平还是第一次做这般艰难的行窃任务。
但纵使有重重官兵巡逻,数名锻体五六重的江湖好手把守,还有锻体九重的郎将谭宇来亲自坐镇看护的岷山异宝天工鼎,仍是被他安清平成功窃了出来!
安清平躺靠在墙背上,抚着这尊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的古鼎,并捏了捏它的质感。
“这得有八九成的足银……
以此天工鼎的重量,只要将之拆分成散银,够我后半辈子无忧了!”
安清平是一名穿越者——他的前世是救济院出身的孤儿,才刚刚在社会上拼搏出立锥之地,就不幸猝死了,而在投胎到这个世界之后在幼小无力之时被影陨堂拐走,培训为影陨堂的好刀。
为了能够影陨堂残酷的规制中活下去,安清平摸爬滚打,什么累活苦活脏活都肯吃,这让年方十六的他有了超乎常人的沉稳,机敏,还有谨慎。
以及对世道的麻木。
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些所谓用来磨炼圣人的磨难,安清平也都全吃过了。
而眼前这尊天工鼎,给了安清平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
至于拿这天工鼎回影陨堂复命?
不存在的!
纵使他现在是影陨堂所仰赖的神偷“清贫手”,但此天工鼎贵重无比,影陨堂为了消息不会泄露,一定会将他杀人灭口。
他还不如带着这古老银鼎直接远走他乡。
而安清平要拿这天工鼎当银子用,也得将之敲打拆分成散银才能用,如若直接拿出,必是众矢之的。
“嘶哈——伤口有些撕裂了。”
刚刚安清平在逃离包围圈的时候,郎将谭宇来的一发箭矢射中了他的左腿,此时伤口还在缓缓流血。
咬牙将箭矢拔出,忍住那股强烈的痛楚不让自己高呼出声,安清平从怀里利索地取出一包乌黑的药散平缓地敷在伤口处,立即就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额边难以抑制地流下几滴汗水。
待伤口止血完毕,安清平又从怀里取出一枚暗红色的内服药丸。
而他现在的喉咙已干似火烧,哑似刀割。
“得用水化掉这丹药再喝下去……”
安清平将药丸丢推进天工鼎内,并把这古鼎到了这隔间的角落接水——墙面夹缝的顶部处并不严丝合缝,正在向下缓缓滴水。
这水极不洁净,但他此时也没别的选择了。
一滴土灰色的污水从墙顶缝坠下,滴在满是灰尘的天工鼎上,顿时化开了一小片积尘。
而几乎同时,覆盖在古鼎之上的剩余所有尘垢仿佛都触发了连锁反应,纷纷自动剥落,变得支离破碎。
而整个天工鼎都变得崭新起来,在夜色下发出湛银色的微芒!
在安清平震惊的目光之中,那些脱落而下碎成渣滓的污垢与尘灰迅速流淌飞起,尽皆变为雪白的云雾,涌在这尊银质的古鼎之上,组成文字!
【天工鼎·初次启动】
【拟造万物的宝鼎,存点补大道,无中生有之能。】
【闲置目标:融血丹(中)】
【蕴含造化:十】
【预估拟造结果(消耗造化·二):融血丹(极),米粮(半瓢),净水(一捧)】
【所需拟造时间:十息】
【“金丹一粒定长生,须得真玄炼甲庚。”】
安清平完全呆住。
天工鼎眼前的情况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不论是崭新姿态还是云雾文字都让安清平一阵震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是否消耗造化·二进行拟造?】
安清思索起来。
且行一试又何妨?
“进行拟造。”
天工鼎内顿时再度升起一股浓稠的云雾,将鼎内团团裹住。
似有雷鸣火光于天工鼎中闪烁,但安清平看不真切。
十息很快过去,云雾缓缓散开。
黄庭鼎此时装着半鼎热气腾腾的米粥,一粒亮红色的丹丸则躺在粥水之中,散发着药物的清香。
天工鼎立即显示了这枚丹丸的描述。
【融血丹】(极)
【以融血草为主药,犁头草、瞿麦等为辅药所炼制的丹药,服之能榨取身体潜能令外伤快速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