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段时间乔煦阳都没再找宋拂之,找他的人换成了王惠玲。 王惠玲打来电话,第一句就是:“和煦阳处得怎么样?听说人家对你很满意。” 宋拂之喊了声妈,平静地汇报:“不合适,没处了。” 王女士沉默了几秒,语气一下就平淡了,听起来冷冰冰的:“你跟人处了吗?只吃顿饭那能叫处?” “上第二道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俩成不了。”宋拂之说,“何必再浪费时间。” “行啊,你就这么跟人吃饭,傲的你,谁都看不上!等我跟你爸都走了,你还是一个人。” 宋拂之蹙眉,他最不爱听的就是这话。 “哎呀,什么走不走的!” 电话被他爸夺了,老宋的声音慌慌地挤进来,“拂之啊,你妈妈她也是替你着急,话说的有点难听,啊。” 宋拂之说:“我知道。” 老宋叹了口气:“周末空吗,回来吃个饭?” 宋拂之说好。 他回爹妈家的时候,老宋择菜择了一半,手里还拿着颗滴水的白菜就跑了出来,笑得很温和:“哟,回了啊”。 王惠玲在厨房里忙活,连一声招呼都没出来打。 宋拂之把带来的什么牛奶水果小蛋糕放旁边,接了他爸手里的白菜,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 娘儿俩一个择菜一个炒菜,油花噼里啪啦地响,愣是没人开口讲话。 要说宋拂之身上这股刺人的冷劲儿,百分之八十是从他亲娘身上继承来的。 王女士当了一辈子老师,吃的粉笔灰比油烟子还多,从小教师一路做到高级,在学生眼里是典型的严师,身上带的压迫感很强。 家里一老一少两个冰溜子,总得要宋爸爸来当和事佬,这边劝劝那边拍拍,菜摆上桌了母子俩才说上第一句话。 宋拂之说:“茄子盐放多了。” 王女士伸筷子把碗一挡:“那你就别吃。” 老宋喜笑颜开:“哎,这不就对了嘛!” 宋爸爸是医生,去年刚退休,患者送的锦旗一面墙都挂不下,王老师专门给他收拾了个小箱子用来收纳锦旗。 “我今年也要退了。”王女士看了宋拂之一眼,语气还是那么淡淡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俩老的都退休了,你连个恋爱都还没谈上,身边没人陪着,让爹妈怎么可能不操心。 其实夫妻俩以前都很忙,一个照顾学生一个照顾病人,在宋拂之小的时候几乎没管过他。 升学、选专业、找工作,他们支持宋拂之所有的选择,唯独在结婚这方面很强硬,不允许宋拂就这么单一辈子。 也不是说一定要结婚,反正你身边得有个人,互相有个照应,不然爹妈不敢安心地老去。 宋拂之也确实磨人,让他相亲他就去,给安排谁他都会去见面,但是永远是见完第一面就没了下文。 他从二十八岁开始相亲,断断续续相到三十二,见了一卡车的人,什么类型的男人都有,但一次也没成过。 每次回来也都说的差不多,“不合适”,“对不上眼”,“成不了”。 也不怪他老妈急,这搁谁都得急。 “咱聊聊,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儿。”王老师问。 宋拂之还是那句话:“遇到合适的人我会结婚。” 相亲是个阶段性的工作,乔煦阳这个项目告一段落了,宋爸宋妈就没再怎么提。他们知道当老师有多忙,一般不会打电话烦他,宁愿儿子回家早点睡觉休息。 学期末事情又多又杂,要给整个学期收尾,梳理复习框架,协调考试,给各方面反馈。 每天宋拂之到班上看情况的时候都会被抓着问题目,业务很忙。 学生们虽然怕宋拂之,但是遇到问题还是会大胆请教,因为宋拂之从来不会因为学生听不懂批评他们,反而很耐心。 监考的时候宋拂之抓了一个作弊,别班的孩子,一点情面也不留地给人当场判了零分,后半场考试全场鸦雀无声。 可能每个学校都有“四大名捕”,宋拂之就是他们学校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捕头,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那就是找死,怪盗基德都藏不住。 孩子们考完试就彻底放飞了,在班里放英语电影看,吃零食开茶话会,心都飞到寒假了。 但是老师们还不能放松,他们要加紧把卷子改完,整理分析成绩,讲卷子,找需要帮助的学生谈谈,布置作业,培训,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这才算完。 寒假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