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烧制的瓷器,而且还是卵幕这种难度比较高的瓷种,说不期待是假的。
早十分钟之前,江生他们就开始数着表等着了,这会儿林文瀚开窑,八只眼睛一眨不眨,就等着见证奇迹。
结果门开的那一瞬间,全傻眼了。
炸了!
而且炸的还是江生辛苦雕了八个小时的面具主体!
碎片到处都是,一些江生和张小娴一起雕刻的叶子和花瓣也受到了影响,成品完全不能用。
而且这还是第一次烧制,才700多度的低温呢。
“我就知道我们不行!”
孟超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他虽然没有亲自操作多少东西,但也跟着江生他们一起实打实地熬了两天半了,打游戏都没有这么熬过。
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走路都直晕,本想着第一次出窑能有个好结果,后面再烧起来也算有个盼头,谁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早说了这个方案不行,咱们连一个正经的卵幕杯都没见过,竟然妄想要烧卵幕面具?这下好了吧,整整三天,全白忙活了。”
林文瀚还在旁边安慰他们:“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们总归是勇气可嘉的,就是技术还差了那么点火候而已,不过也用不着那么快就气馁,卵幕嘛,确实难烧,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次就烧成的,再接再厉就好了呀。”
“对呀。”
张小娴追着爱浓上了这么多的课,也算是半个陶瓷人了,上前去一脸惋惜地捧起一片面具残片,一边蹭一边道:“我们一步步重新梳理,把可能导致失败的原因都分析一遍,然后总结教训,再试几次,总能成功的。”
她说着,回头瞪孟超一眼,“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
孟超当然懂张小娴和林文瀚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你们说得容易,大家都是搞艺术的,你们当真不知道要雕出这样完美的面具是需要运气的,你们真以为再叫江生雕一遍,他还能展现同样完美的雕功?”
“我试试吧。”
一直沉默的江生突然开口,引得其余三人齐齐朝他看来。
江生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反正上次雕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处还不够完美,正好趁这次调整一下。”
他说着靠近窑口,也捡出一片面具碎片仔细看了看。
“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用,捡出没有被碎片波及的树叶和花瓣,先烧第二次,我们也趁这个时间研究一下失败的原因,尽力弥补吧。”
三个人达成一致意见,正好爱浓来实验室,经过这里时顺便过来瞧瞧,就撞见了这出惨状。
“这是炸窑了?”爱浓说着,要探头往里面看。
张小娴一把将窑门挡住了。
“楼老师不要看,晦气。”
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炸掉的可不只是面具主体,它还是爱浓的脸!
别人看了倒没什么,爱浓本人看了,难免会觉得晦气的。
不过爱浓早猜出来了,毕竟面具这么小的物件,能炸的也只有主体部分了。
“干嘛?怕我看到自己的脸被炸成碎片了?”
爱浓笑,顺手从张小娴的手里拿起一张碎片来。
“嗯,泥胎和釉料的薄厚都很均匀,从断面上看,初烧的融合度也比较好,断面整齐,没有气孔,应该不是揉泥失误造成的炸窑。”
她说着,忽然转身道:“林文瀚!”
“在呢,楼老师。”
“炸窑的原因主要有哪些?”
一不小心进课堂了。
林文瀚后背冷汗嗖嗖,支吾道:“这个——揉泥操作是否规范,泥胎是否风干,以及窑温控制是否合理,差不多就这些了。”
爱浓微笑点头,紧接着又向江生问道:“风干了多久,确定入窑时泥坯都干透了吗?”
江生点头:“因为要做卵幕,泥坯本身就很薄,即便如此,还是先让泥坯风干了整整十个小时后,上色挂釉,再度风干了十二个小时,前后一共一天半的时间,应该是干透了的。”
爱浓点头不语,普通陶泥表面风干只需要三小时,二十四小时应该就会彻底固化,更何况江生他们做得是卵幕,比一般陶瓷物件更薄,固化的时间自然更短些。
一天半便是三十六个小时,想要固化一只陶瓷面具,绰绰有余。
爱浓于是又去观察他们用的窑,转身看向林文瀚道:“你帮忙控的火?”
“那可不?”林文瀚一脸得意,“不然他们几个连实践课都没上过的生瓜蛋子,哪敢让他们上手啊?”
“控火要素?”爱浓又考他。
林文瀚便开始自信满满地背了起来:“窑门不急着关,若泥坯尚未完全干燥,三百度以下可以蒸出泥坯中的水分,等烘干了再关窑门也不迟,关上窑门后可以先从五百度过度,之后再升到八百度……”
“等会儿!”
三个人都听出了端倪,孟超不住先发了话。
“八百度?江生不是说初烧最高到七百度左右就可以了吗?”
“这倒不是主要问题,”江生打断孟超,“毕竟要是他们连八百度的低温都承受不了,后面烧到1200度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