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0日,星期六,天气:多云
我原本以为林姿的母亲是真的受害者,她们母子三人一直受着她父亲的侵害,苦不堪言。
而事实却更让我惊骇。
父亲酗酒,母亲好赌。
每当债主上门,酗酒的父亲就会对母亲拳脚相向,然后找林姿姐弟要钱还债。
这么多年林姿的奖金都被拿去替母亲还了赌债还不够,他们竟然因为林姿长得好看,想要让她终止学业,嫁给当地富商老头,妄想等到老头去世之后能够分一杯羹一劳永逸。
林姿不同意,他们就扣住林姿的身份证和手机,还说她要敢跑,就告到清美,告到国家队,说她不孝顺父母,品行败坏。
他们想让她身败名裂,无路可走,最后只能乖乖听话嫁给富商。
最后是林文瀚交出了自己考上清美的全部奖学金,才让林姿得以脱身。
这些年林姿在外的风光与开朗,内里都隐藏着一头压抑的困兽,我终于懂得她在看到那些关于我的谣言之后的愤怒,明白她一心一意守护我这个只是萍水相逢的室友的原因。
而且我相信,林姿姐弟俩实际面临的苦难,要比他们表现出来的多的多得多。
“我该怎么帮你?我想帮你,你告诉我怎么做,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那天晚上我紧紧抱住林姿,想让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可她跟我说这是她必须要独自面对的宿命,她会回去亲自解决这件事,不需要拉我下水,她还嘱咐我这件事不需要告诉林文瀚,让我一定替她保密。
到昨天为止,林姿已经四天没有消息,我很担心,毅然来到她的城市,黑龙江边陲的一座小城,下了飞机还要转两趟火车,慢慢悠悠,坐在车里会控制不住地想,啊,再这样走下去会被世界遗忘吧。
半夜两点下了火车,两眼茫然,只记得如刀割一般的寒风打在脸上,将我这个南方佬当场治服,仅穿了一条打底的双腿瞬间僵直,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当时我就在想,完蛋了,就凭我现在这副样子,还没救出林姿,我已提前阵亡。
躲进车站传达室,问打更的大爷要点热水,靠在门边给林姿发消息说我来了,让她给我发一个能找到她的地址。
电话在两分钟后打来,她叫我站着不要动,说她会来接我。
我等在原地,不时朝门外看去,眼见着最后一班火车驶过,车站关了门,我即将被赶到路边变成一座冰人,林姿终于提着一套军大衣一路疾驰而来。
“你——怎么——来得这样快?这才——过去五分钟。”
我抱着膀子原地抖如筛糠,牙齿和舌头都不听使唤。
她一把将我裹进大衣,从后面紧抱住我为我取暖,告诉我别废话,快走,去暖和的地方。
她跟我说事情已经解决,她买了明天回去的车票,眼下正住在附近的招待所。
晚上被她搂在被窝里暖和身子,我问她怎么解决的她父母,该不会又给了他们钱?
她摇头,说投喂怪兽只会被反噬,她自己可以受这苦,毕竟母亲嗜毒成瘾败光家产之前,她享受过父母的疼爱,理应偿还。
但林文瀚是在之后出生的,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该受这样的苦。
好在还不算太晚,她终于下定决心,以后这两个人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们姐弟了。
她将头贴在我背上,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湿润。
但我突然很害怕,我怕她一时冲动,万劫不复。
我回头,问她把人埋哪儿了,隐不隐蔽,要不要我再去帮忙添点土。
她瞪眼怪笑,捏我的脸,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却一脸懵,等着她为我解惑。
她沉默半晌,告诉我嗜赌成瘾和酗酒成性都是精神病。
我瞬间明了,拿起手机,问她要精神病院的账户,她问我做什么,我说要往里面打钱,打一百万。
她震惊,问我哪来这么多钱。
我说是我爸妈过世,他们公司发给我的抚恤金,我转身与她紧紧相拥,告诉她以后要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因为我以后在这世上,只有她了。
我骗了她,但如果末日来临,必须只能选一个人相伴,这个人的名字只能是林姿,林姿,林姿!
2022年2月14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从老家回来后的林姿变得比从前更开朗了更爱笑了,而且她似乎一下放下了戒心,开始接受爱了。
我承认我更喜欢这样的林姿,如果她的那些追求者能收敛一些,不总是没眼色地出现在我和林姿中间,无论我们是在吃饭、学习还是工作的时候,我会更喜欢现在的她的。
但我依旧为林姿高兴,我喜欢看她接过花时的笑脸,喜欢看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娇滴滴撒娇的做作,喜欢看她躺在床上安稳的睡觉,再不会被噩梦惊醒。
这段日子连我也跟着一起幸福着,真好。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有秘密。
若不是我今天刚结束隔离,心血来潮想要约她一起吃饭,被她以要帮教授加班为由拒绝,最后却在我们常去的电影院发现她和一个男人手拉着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