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很多,收拾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准备江生一来就下去请他喝杯热茶,顺便告诉他我要提前去日本的事情。
结果没等来江生,倒是等来了傅聪,他之前拜托我帮忙看一下日本新餐厅的海报设计,我因为一直太忙竟然给忘在了脑后,他正好今天路过清美,干脆上来亲自问问进展。
我实在有愧于他,只好现场帮他看。
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他找的广告团队十分专业,他本人的审美也足够好,我能给的意见少之又少,反倒从他的言语中得到了不少收获。
期间聊起我俩都要去日本的事,他还有些遗憾,早知道我要去京艺留学,他就把餐厅开在东京而不是北海道了。
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傅聪看时间,正好可以吃午饭,问我要不要一起,我下意识摇头说与人有约,可再看时间,离江生说要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他很少这样不守信,就算临时改变计划,也会告知我一声。
我有点纳闷,起身朝窗外看去,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上已经积了几厘米的雪,午休时间,白茫茫一片,干净得连个脚印都没有。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预感,江生不会来了,他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2024年12月29日,星期日,天气:晴
果然如我所料,那天之后,江生再没给我联系,就连他们的作品完成,准备提交给组委会这件事,我都是从张小娴那里知道的。
看着那只面具的照片,我由衷替他们感到欣慰,因为是教授的助教,这段时间收到组委会发来的作品图片数不胜数,我很清楚江生这个作品的含金量,凭我判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代表中国区进入决赛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我并不打算给江生发消息祝贺,既然他决定与我割席,我成全他就是。
至于云初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安排妥当,医院机构提出可以为云初提供全方位的服务,自然不需要再麻烦江生。
今天是我启程去东京的日子,早早提了行李去机场,林姿亲自送我,在机场与我紧紧相拥,久久不能分离,仿佛我不是去留学,而是去送死,直到张小娴和孟超到来,她顾及面子才终于放开我。
我下意识看向二人身后,脸上虽有笑容,却难掩心中失落,江生没有来,他真狠心,或许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他竟连送也不愿来送送我。
别人看不懂我的笑容,但林姿自然懂,她这暴脾气一刻也忍不了,当即大骂杜江生没良心,说我帮了他多少,他竟然到最后也不出现。
孟超和张小娴和江生走得近些,这会儿难免尴尬,开始为江生解释,说他也在做出国的准备,最近连他们也少见面,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我今天要走。
林姿却更生气,当即叫他们闭嘴。
我劝她收敛些,不要伤及无辜,再说我与江生之间,说到底其实并没有多少情分,不过打过几次交道的学姐与学弟,他不来送我,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话说得凉薄,连孟超与张小娴都跟着难受,林姿更是了解我心里的苦,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在外人面前红了眼睛,下意识将我搂在怀里,替我挡住难堪。
其实她想多了,自从江生不再出现的那个雪天,我已经将自己的心思彻底收好,深埋心底,不会再让它随意表露了。
时间差不多,我准备登机,挥手与朋友一一告别,却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一开口便自报家门,说她是沈梦华,然后才说她是江生的母亲。
我听到她的名字便已知晓她身份。
当时江生表明他母亲可以帮我毕业,我虽然当场拒绝,事后不可能不去查看。
沈女士的人生跌宕瑰丽,肆意无拘,异常精彩,实乃吾辈楷模,我看完她的履历也要顶礼膜拜。
难道这样潇洒恣意的一个人,终究也无法免俗,要为子女计深远?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实在好奇,跟她说明我即将登机去日本,只能给她半小时时间,她非常痛快,说只要十分钟就好。
我们在二楼找了家早点铺子,她问我喝什么,我说不用了,十分钟不足以坐下来喝杯茶。
她自己点了杯咖啡,说是用来倒时差。
沈女士本人看上去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是会有江生这么大的孩子的人,她还非常美丽,我总忍不住去看她,从前我只觉得江生好看,这会儿我倒觉得他的美根本不及沈女士十分之一。
难怪杜先生那样的大师也会为她神魂颠倒,成为圈内有名的耙耳朵,连我也快要爱上她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她待会儿要跟我说什么,我都会原谅她,因为我实在喜欢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深得我心。
结果她却先表达了对我的欣赏。
“你很漂亮,我实在很满意你。”
她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她甚至还准确说出了我的作品获奖时间,以及我在国际上发表的论文内容,她说很赞同我在艺术上的许多观点,说江生能够遇见我这样优秀的女性,是他的荣幸。
我说她可能误会了,我跟江生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我坦然承认了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