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滑的坡起,涂满了光滑的油。
大嘴将老班长放下,喘了几口粗气,算是简单休息一下。
他忽然想起在盐洞时,我掰下矿盐,放进嘴里的事。
这一次,大嘴也想试一试。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照猫画虎有样学样的在地上蘸了蘸。
然后将裹着油花的手指塞进嘴里,准备尝尝什么味儿。
我见状,急忙想要将他拦住,但为时已晚。
“卧槽,大嘴你疯了?什么都敢尝,赶紧吐出来。”
“大惊小怪,吓我一跳。老子就用手指蘸了一点点,这个剂量,就算有毒也药不死。”
大嘴说完,还吧唧吧唧嘴,问道:“陈大夫,这油怎么一股子腥味。”
我说:“那是尸油。”
“卧槽。”
大嘴脸都绿了,他瞪着眼睛,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问:“你……你说清楚,是石油,还是尸油……”
“尸油。”
“呕。”
大嘴扶着墙壁,哇哇的大口呕吐,几乎把胆汁都吐干净了。
我没时间管他。
自作自受,什么都尝,这也算是给大嘴一个教训。
我望着狭长的尸油路,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在琢磨着怎么才能爬上去。
不可否认一点。
一路走到这里,我们都没有发现小胡的身影。
这就说明小胡已经爬上去了。
这时,我看到地面上有一条一条的胶皮,像是从什么地方割下来的。
我蹲坐下来,抬脚向自己的鞋底子看去。
果然。
我急忙掏出包里的小匕首,对着鞋底划去。
匕首的刃口不宽,也不是十分锋利,只是测绘班用来采集植被的工具。
割起鞋底子来,确实有些费劲。
我用力抵着,手指不一会就勒出一道道红印。
大嘴吐完了,过来问我:“你这是干啥呢?”
我说:“你也快点割,横着竖着都来几道,给鞋底加大摩擦力。”
“好勒。”
就这样,我和大嘴学着小胡,将鞋底横竖割出数条纹理,这才继续沿着坡起向上爬去。
我虽然和小胡素未谋面,但我隐隐感觉,他的野外求生技能很强,不愧是测绘二班的老兵。
这一段尸油路又长又陡,还滑腻无比,极其考验耐力。
大嘴背着老班长,爬的时候更为吃力。但是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将尸油渣吸进肺里。
我见大嘴难受,于是打趣说:“《门方六要》中记载,尸油炒鸡蛋能壮阳,你多吃点也没什么。”
大嘴骂道:“草,老子号称银枪小霸王,还用得着壮?还是省省吧,都留给你。”
……
我俩扯皮几句,算是缓解了爬行中的疲惫。
直到累出了满头大汗,才来到尸油洞的尽头。
粗略算下来,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已经距离小连峰主峰不远了。
“大嘴你等一会,我先去看看情况。”我对着身后的大嘴说道。
我害怕有什么机关,于是行动起来格外小心。
我叼着手电筒,手里端着步枪,快速扫视了一圈。
尸油洞连接的这个空间不大。
“奇怪,怎么是一间石屋……”
我心底暗暗诧异。
石屋四四方方,里面的布置和寻常人家无异。
只不过这个寻常人家不是指现在,而是古代。
屋中桌椅、屏风、书架、花盆,各种家居摆设一应俱全,唯独少了一张床榻。
石屋东北角,还有一扇虚掩的小门,我推测那边就是卧房,床榻估计放置在那里。
我不可置信的又用手电筒扫视了一圈,这才完全确认,这就是一间规规矩矩的石屋。
难道这里,住着人?
谁会住在这种地方?
尽管心中有百般疑惑,但我还是招呼大嘴进来。
大嘴将老班长放在椅子上,也发出惊讶的感叹。
“陈大夫你看,这桌子上还有蒲扇,茶壶,墙上还有画呢。”大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蒲扇,给老班长扇风降温。
“画?”
我起初没有留意,现在看去,这才发现书架左右两侧,各挂着一幅画。
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像画,左男右女,笔法较为逼真。
我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来到那扇虚掩的小门。
我冲着里面喊道:“小胡,小胡,我们是测绘二班的新战友,听到请回答……”
一连喊了几遍,都没有回应。
我坐回老班长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伤口。
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老班长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幸亏他的身体素质好,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如果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挺不住了。
我拧开水壶,给老班长唇边润了点水,又自己喝了几口。
大嘴说:“给我留点,我也渴了。”
我将水壶递给大嘴。
就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我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挂在书架旁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