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峰之上的温度本来就低。
湖水的温度更是冰冷刺骨。
不一会的功夫,我的手指脚趾就开始麻木。
渐渐的,这种麻木感觉蔓延到四肢。
我游动起来,越来越费劲。
史久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知道,他的体力也快到了极限。
好在最前面的大嘴,在这时松开了登山锁。
然后回身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也将登山锁丢了。
这就意味着下潜的深度已经足够。
大嘴又指了指湖中岩壁。
我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就发现长满水草的岩壁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深洞。
深洞是圆形形状,可以同时容纳两人并肩游动。
即便是日光透过湖水,也照不到洞中的情况。
单看洞口,周围除了水草,还遍布着不规则的裂纹。
水中不能说话,所有的交流都要用手势来沟通。
大嘴见我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快速蹬腿,率先向着深洞游去。
我和史久丰紧随其后,也随之钻了进去。
刚刚进到洞内,我就感觉耳膜一阵胀痛。
这种感觉,似乎和气压的变化有关。
加之洞中黑暗无光,一种诡谲压抑的氛围,瞬间袭遍全身。
我摸着黑向前继续游着,手臂会偶尔碰到洞壁。
通过手臂处传来的触感,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洞壁上错落有致的起伏纹理。
这种纹理,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深洞不是天然形成的。
第二反应是,深洞的构造不符合墓主人一贯的设计。
平顶峰的墓主人,他设计的风格以精妙和诡异为主。
即便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连峰地洞,他都会用尸油铺路,将美与邪完美融合。
墓中的一切,就好似一件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很难找到一丝瑕疵。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容忍,湖底深洞中,有这么粗糙的纹理错落。
这就说明。
这个洞,并不是墓主人的造物。
它,是一个盗洞……
更多更细节的事,此刻我已无力再想。
因为我肺中氧气含量越来越少。
憋闷的感觉也更加明显,甚至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
突然,我的脸直挺挺的怼到了什么东西。
我抬手去摸,发现是史久丰的脚踝。
看来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游不动了。
“咕噜噜”
“咕噜噜”
史久丰嘴里正不断向外冒着气泡,显然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人在缺氧的情况下,很难控制自己身体。
哪怕是寻常的抬手,或是踢腿,都会变得异常艰难。
我闭嘴咬牙,拼了全力将史久丰往前推。
可是身体一做出这个动作,我就觉得胸腔更加憋闷,一个恍神就泄了劲。
“咕噜噜”
我的鼻腔里也被灌进一大口湖水,脑子里“嗡”的一下,甚至看到了星星。
就在我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有一只大手将我拉住,一下提出了水面。
“呼”
久违的空气,顺着气管灌入肺里。
原本干瘪的肺脉,终于重新充盈起来。
接着我就猛烈的咳嗽,鼻涕眼泪口水止不住的流。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听大嘴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陈大夫,浪里白条绝非浪得虚名吧?”
我还在咳嗽,只恨自己只有一张嘴,不然非怼大嘴几句不可。
大嘴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重点内容是,U形洞口,隔水,这里就是环形长廊等等……
其余的都是废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个地方光源太差,什么都看不清。
待我又缓了几口气,开口问道:“史小哥呢?”
大嘴说:“有气儿,没死。”
“那就好。”
我四下摸了摸,终于抓到了史久丰的脉搏。
一探之下,这才悬心落定。
我说:“大嘴,你的装备到底在哪?这里太黑了,没手电筒不行啊。”
大嘴说:“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说:“你去,先把装备拿过来,我在这陪着史小哥缓一会。”
“嗯。”
大嘴应了一声,便摸黑去找背包装备了。
我身处黑暗之中,目不能视。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为什么南派盗墓贼又被称为“土耗子。”
因为一个盗墓贼,进墓最高效的法子,就是打盗洞。
洞一打好,就要匍匐潜行在无尽的幽暗中。
像耗子一样。
这也解释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盗墓这一行中,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诸如耍猴的、摸骨的、摊掌的、能说会道的……唯独就是没有视力好的千里眼。
因为,一个人身处幽暗密闭的地下世界。
眼睛这一感官,反而成了累赘。
只会给人带来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