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凛一脸为难的样子:“母后这话从何说起啊!五弟的婚事,一向是母后在琢磨,儿臣若是太过关心此事,母后怕是也未必愿意。看母后的意思,是看上了谢家。只是,两家结亲,最重要的是你情我愿。谢家既然不愿意,强行结亲,这跟结仇有什么区别?”
越凛停顿了一下,缓声说道:“谢国公的祖父,乃是开国的功臣!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若是为一婚事,就如此威逼,母后你让天才人如何看朕。又如何……看您?”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忍不住说道:“皇帝这是在拿天下人压我!”
越凛苦笑了一声:“儿臣不管做什么,在母后这里,都是错的。只是这一次,哪怕母后要怨儿臣,也希望母后不要再一意孤行,凉了老臣的心。”
太后的脸色变幻着。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夫人和谢秋。这门婚事,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
如今谢国公的祖父,乃是开国的功臣,在军中颇有威望。
到了这一代,谢国公只有谢秋一个女儿。他自己虽然早早从军中退了下来,但是,军中遍布着谢国公的势力。
原本,先帝对此也一直很忌惮。
但谢国公和谢夫人感情甚笃,谢夫人生下谢秋后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
谢国公也不在意,他还是一如既往守着发妻,妾室通房,一概没有。
他只有谢秋一个女儿,往后的谢家没有支撑门楣的人,先王便也放心了。
说起来。
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想要撮合谢秋和越华的婚事。
越华自小有文名,谢秋又最爱诗词,但凡越华写了新诗,都是先帝第一时间遣人送去。
这门婚事若是能成,出嫁从夫,谢家的势力,尽归皇室!
也因此。
太后之前一度认为,先帝其实也是属意越华登基的,只是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指了越凛登位。
太后对着谢夫人和谢秋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然后她缓缓说道:“谢秋,你抬起头来。”
谢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太后神情微妙:“之前哀家也曾经流露出结亲的意思,从未听过你说不肯。为何今日,突然推辞了婚事?”
皇帝和皇后都来了。
这门婚事,眼看是无法强逼了。
但太后还是不甘心错失这门亲事。此事的症结,其实就在谢秋身上。
只要她愿意了,视女如命的谢国公和谢夫人,自然也会改口,一切还是可以按计划进行。
谢秋有些迟疑。
太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和善,她温声说道:“无妨,你只管直说。”
当真能直说吗?
谢秋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知渺。
江知渺微微一笑:“母后让你直说,你就直说。”
“皇后都这么说了,你直说就是。”谢夫人说道。
谢秋咬了咬牙,直接说道:“臣女一直以来,都仰慕有才华的人。原以为安和王才华惊世,或为一良人。可如今……”
太后皱了皱眉头:“你是被赏荷宴的事情影响了?那些都是他们妒忌华儿,胡言乱语。”
谢秋毫不犹豫地说道:“是不是胡言乱语,臣女自有判断。臣女这一世,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只求一个可以说的话的人。想来,安和王并不是那个人。”
谢秋说着,重重的嗑了一个头。
她曾经被越华的才华震慑,暗中仰慕于他。
昨晚赏荷宴后,她就痛哭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想相信越华。
直到今日入宫前,她得了两本奇书。
唐诗宋词。
果真是天地间的瑰宝。
可这一切,都属于另一个奇妙的国度。
从来也不属于越华。
她这些年的崇拜和痴恋,竟然只是一个笑话。
既然如此。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谢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越华,不再是她想要的那个夫婿。
江知渺看着谢秋,倒是有些欣赏了起来。
【倒是个果决的女子!想来书中后期,谢秋闭门不出,几乎不再见越华,也不是书中描写那样是因为吃醋。她大概也是在日常相处中,慢慢发现了越华浅薄的真面目。再加上,谢家的一切慢慢都落到了越华手中,谢秋自然也慢慢醒悟了过来。只可惜,她醒悟地太晚了。越华那时已经登基为帝,她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一次,倒是还来得及。】
谢夫人的目光闪动。
书中。
她已经是第二次从江知渺的心声中听到这两个字。
她也随女儿看过红楼,那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鲜活可爱,仿佛真实生活在某一个世界一般。
可那终究只是一本书。
那她们这些人呢?
莫非也只是书中的人物?
她们也要已经被写好了结局,只能跟着既定的轨迹行走?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现在又不同了。
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她又听见了皇后娘娘的心声,秋儿和谢家,都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