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她的对面,衣角仿佛还带着白色的雾气,站在风暴中朦胧不清。
可陈松意立刻就意识到他是谁。
上一次在白雾中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马车里,她看不清他的形影,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是可以破术的人。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步行至此,看了一眼烧焦的树跟从草木间弥漫开去的雷火,就伸手拿出了一只酒壶。
隔着白雾又隔着风暴,陈松意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他的动作中,都感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牵动。
他取下壶盖,在其中倒入了酒,然后信手往天上一泼。
霎时间,天地间就响起了细密的雨声。
先势小,后变大。
伴随着云间滚动的惊雷,雨水冲刷向地面。
在漕帮总舵,陈松意“作法”召集来的风雨,不过是她算出来的。
她开坛做法,也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装腔作势。
但潭边人召来的雨却跟她不一样。
这道雨完全是在天地间凭空生成,施术者的术法神妙,不知高过她几何。
很快,地上燃烧的雷火就被雨水浇灭,汇聚的乌云也因为雨势的降下而缓缓平息。
唯有深潭上空的麒麟仍然陷在困战中,元气还在通过缺口不停流逝。
站在岸边的白衣人于是又再倒了一杯酒。
陈松意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见到他以指为笔,在杯口上划动。
伴随着他第一笔划下,深潭上空的气流发生了变化。
风暴一滞,混乱散开的气流在深潭上空凝聚。
随着他一笔一画,无形气流凝出了字。
他在画符。
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