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草原王庭的清剿,年长者大多没有活下来,能跟着厉王回来的都是青壮跟育龄女子。
这意味着人口的提升。
同时也是萧应离先前能够说动老将军,把城建在他的眼皮以下的原因。
张世龙在边关盘踞这么多年,他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好处,旁人看得出来,他自然也看得出来。
可他如此抗拒,除了因为傲气之外,还有就是心中的怨愤。
原本前任统帅年老,他是最有希望继任统帅的人,他的战绩不错,资历也够,在边关九镇中,除了他们张家的大本营,还有其他两军支持。
眼看十拿九稳,就要坐实“西北王”这个称号,结果空降来了一个厉王。
年纪不到他的一半,却屡建奇功,短短两年在军中的威望就如日中天,最后还杀死了前任单于。
张世龙心中再怎么不爽,面对身份地位高于自己,武力跟军事素养又高于自己的这个天潢贵冑,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萧应离不在边关的时候,在这些事情上闹闹别扭,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当前的状况是草原王庭派人去京师和谈,再加上殿下临走之前又击杀了右贤王,让草原人的这个冬天越发的安静。
裴植的主要工作就是坐镇中枢,然后在自家殿下不在的时候代表他去慰问各方将领,给他们送新年礼,还有安排今年的春耕跟战马的买卖。
先前新年的时候,他在厉王的元帅府举办的新年宴会。
张世龙称病不至,只派了自己的儿子来,很是有些不给面子,裴植也觉得没什么。
相反,张家的少将军他倒是很是欣赏。
如果张世龙是真的命不久矣,要从这个位置退下来,换他儿子上去,那边关存在的最大缝隙就能弥补了。
只可惜,裴植觉得就算自己再死三回,张世龙也不会死。
要解决问题,只能从父子分化下手。
不过这还不够,要是能进一步削弱张家的势力,找到新的将领来镇守其中一座边镇就好了。
然而纵观天下,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替代他的人。
其他的将领在军事能力跟忠心上都可以比得上他,可唯独在阵法这一方面,张世龙可以说是独步西北,无人能及。
“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铁甲见到自己的主人把玩了一阵新收到的棋子,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他显然不是在期盼厉王殿下能快点回来,而是希望跟他一起行动的陈松意能快点到来。
他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能够集齐每一个他们所需要的人。
最后张家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说不定也会落在她身上。
而且朝廷先前拖着的封赏军功都下来了,现在她是亭侯,他也是亭侯,她一来,自己肯定能轻松很多。
镇西大将军府。
这一次,厉王回京请下的封赏,也搬到了大将军府。
张世龙的爵位虽然没有提升,但是食邑增加了。
作为在厉王站露头角之前占据着边关第一猛将名号的猛将,他跟其他武将一样,都有着高大的身躯,还有标志性的漂亮长须。
大概是因为气血旺盛,所以哪怕已经快要半百,他的须发依然茂盛黑亮,没有半点像生病的样子——先前他不去那个宴会,生病果然只是借口。
“厉王在也就罢了,厉王不在,我干嘛要去?”
他在厉王面前愿意低头,但不意味着对着厉王的军师,他也同样给面子。
而听到这些请封下来,裴植都有了亭侯的位置,自己却只是增加了食邑,张世龙脸上就泛出了恼怒。
他觉得不值。
像这种没有上战场、成天饮酒、与寡妇私混的人都得到了爵位,而自己世代忠良,抵抗外敌,也没有得到统帅之位。
没意思。
张世龙把手中的熟铜棍往旁边的武器架上一抛,“砰”的一声沉闷重响,铜棍差点把两个士兵扶着的武器架给压塌。
他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又随手扔回了盆里。
哪怕在阳春三月、边关寒意未消的时候,他袒露着上身也丝毫不觉得冷。
一想到太后的寿辰过完,厉王又要回来,一切又要回到先前的样子,张世龙就觉得憋闷。
就在这时,他的军师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见到刚刚擦完身体、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袍的主公,立刻便知道他心情不好,也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从哪里来?”跟他相比,他的军师可以说是兴致高涨,一副有好事要跟他说的样子。
“主公好眼力,属下急主公所急,所以想了一计。”
“什么?”张世龙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样的计策可以让他从现在这种憋闷的心情中摆脱出来?
他的军师笑了笑,挥退了门外守着的人。
等到厅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才说道:“主公不愿与那些草原蛮夷为伍,其他将军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不过因为厉王殿下来了边关,把草原人打得太狠了,而且连连作战,穷兵黩武,死伤率极高,所以才要收纳那些蛮夷为边境子民,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