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有所好转,便让本来已经打算不来的儿子安心上京赶考。
元吉虽然来得匆忙,而且在最后的时间没有怎么准备,但他终究是有着神童之名的天才少年。
在边关那样的地方,他的名声都可以传到京城来,他这一次会试的名次排在了第三,可以说是非常不俗。
而因为他赶上了,所以付大人这一次也得以见齐自己命定的学生。
拜会座师的时候,陈寄羽跟纪东流是结伴同来的,元吉则是一个人。
付鼎臣自己是庶吉士出身,对于弟子能在春闱里考取多好的名次并没有什么要求。
只要是有用之材,跟自己前面收下的两个弟子一样值得,他就愿意为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能得以成长。
不过他们三个一个是会试第二,一个第三,就是纪东流也在前一百名之内,要进入二甲绝对没有问题。反过来是自己想要把他们都收入门下,似乎还有点不大容易。
在今日入宫参加殿试的四百多名准进士进来之前,帝王已经上座,文武百官也已经朝拜过。
等到他们来到奉天殿,便是在丹墀东西两侧,再向帝王跪拜行礼。
付鼎臣回想着,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见到师弟的学生也来了。
杨佐也很不错,排在九十八位,性情倒是不像他的老师。
还有他那一个二个知己故交的学生,他都见了。
虽然是自己写信让他们的老师回来,而他的那些老友却一个个没有动弹,只是派了自己的学生先来,付鼎臣也没有格外优待。
大家都是凭真本事,再说了,他们教出来的学生哪会有不行的?
等殿试结束,赐了进士、同进士出身,在京城留不下来,要去往别处历练或是如何再说。
当四百八十一名考生抵达,向着帝王跪拜行礼的时候,阳光已经十分明亮了。
行礼之后,景帝便立刻颁赐策题,然后由礼部官员发放考卷,考生入座,准备答他们这次科举的最后一题。
四百八十一人今日全都到齐,这场考试景帝格外体恤,无需他们准备任何东西,就连中午的午餐都由光禄寺准备,为两个馒头、一碗汤。
殿考将持续到下午,会试名次只是殿试的入场资格,不能决定最终的名次,就是因为这最后一道题综合看实力,也看运气,毕竟考一整天几篇八股文难做,但用同等的时间来做一篇就容易多了,也更易出精品。
陈寄羽会试考取了第二,考试的座位自然坐在前排。
原本今日殿试在开考之前,陈松意也是能够进宫来,跟考场官员以外的文武百官一样,先看他们一眼的。
不过她很是潇洒,完全不在意,只检查过了陈寄羽今日进宫要穿的衣饰,阻止了想要拿料子更好、更华贵的衣服给他换上的母亲,让他用平常心考试。
“就算是陛下走到面前看你们答题,也不用过于紧张。”
留下这句话,她就出门去修补剩下的最后那部分阵法。
陛下亲至,应当不大可能。
天子所在离考试的地方这么远,怎么会——
就在陈寄羽一边起草,一边想起这事的时候,右侧的光芒被挡住了。
他在纸上草拟文章的笔顿时一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角明黄色的龙袍。
陈寄羽:“……”
他的听觉灵敏,听得到身后有人碰到了笔洗,差点打翻砚台,还有嘶嘶地倒吸凉气的声音。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天子圣颜。
他们想不到陛下会亲自下考场来看他们答题,顿时压力增大。
压力一大,自然思路也跟着混乱了,前一刻还在想着该怎么破题、怎么作答,现在都化成云雾消散。
早早期盼着这一日,所以等他们一开始作答就从殿中出来、来看他们作答的景帝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有不少人在望着自己,神情惊慌。
等自己的目光一投过去,他们就又都慌忙地低下头。
可却像是完全忘了要干什么。
景帝从陈寄羽身边离开,在考场中慢慢地绕了一圈,看到不少人察觉自己到来都是脸色发白、额头渗汗,要么写字的手颤抖,要么什么也写不出来。
也有完全心神沉静在题目中,根本不知道身旁多了个皇帝的,比如这个——纪东流。
景帝的目光在他的名字上停留了一刻,就看了看他所写的策论,暗暗地点了点头。
这里面很多人还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自己不过站过来看一看,他们就承受不住压力了。
那来日怎么能够站在他的朝堂上,承受比这更重的压力?
像纪东流这样完全察觉不到他到来的,或者是在发现他之后还能够迅速定下心神、继续完成文章的,景帝都在心中记下了名字。
等到那股充满压迫力的威势从这一片离去,许多人才松了一口气,感到空白一片的脑子渐渐恢复过来,再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落入帝王的眼中岂不是先失了印象分?
还好,景帝巡视了一圈,心中大致有数之后,就从考场上离开了。
众人恢复了考试状态,决心要从卷